天子的话总是别有深意,陆灵枫每次和他谈话都是小心又小心。
见她似乎是一副受教的样子,皇帝还是好心放过了她“好了,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回去。”
“记住我说的话。”
陆灵枫顺从应“是。”却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儿臣斗胆,请问父皇您的那个问题问过九皇兄吗?”
皇帝目光骤然一缩“你问这做什么。”又想了想,终是道“没有。”
“儿臣觉得。”陆灵枫觉得有必要为陆灵尧争取一下“或许九哥会有更好的回答。”
“行了。”皇帝疲惫地摆摆手“回去吧,枫儿。”
陆灵枫走后,皇帝想起陆灵尧,下意识露出厌恶神情。
回去路上陆灵枫大概是想明白了皇帝这一番动静的用意何在。
“你说父皇想告诉我‘别太离经叛道,该低头时就得低头’这道理,他直说不好吗。非得弄出这么多弯弯绕。”陆灵枫不吐不快,心想着反正这路上只有流影和她。她又笃信流影不会乱说话,心中有什么话也毫不避讳告诉他。
做皇帝可真不容易,她在心里叹气,讲个道理都要通过拐弯抹角来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流影一如往常,只听不说。
回到破云殿,一夜好眠。
第二天,陆灵枫想起自己的贵妃娘,也不知道她气消没有。于是带着流影去了她娘的净月殿。
“前些天贵妃娘娘心情不快,皇上见了心疼,便允了娘娘去林府玩乐几天。”她娘的面还没见着,就听宫人那儿听说了这么个消息。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转道去了林府。
没成想林府今天也是热闹非凡,门口一大群人抬着各式各样的大箱子等着进去林府。其中有个男子很是引人注目。
这男子生的清秀,眉目间一股子傲气,像是谁也瞧不上的样子。他气定神闲地站在一群满头大汗的人中间,显得如此突兀。也不怪陆灵枫会独独注意到他。
她拉住个林府小厮“小哥儿,这是在做什么啊?”
那小厮认出了‘他’,紧张到语无伦次“回殿下,最近贵妃娘娘……在府中小住,相爷……相爷怕娘娘无聊。听说云喜班来了京城……今天便请了他们来唱戏。”
“原来如此。”陆灵枫总觉得这云喜班似有几分耳熟。
那小厮添着小心看‘他’一眼“殿下若无吩咐……小的就……”
陆灵枫这才想起来他,于是爽快摆摆手“你要是有事就先去,方才耽误你了。”
小厮赶忙跑路。
“云喜班?”陆灵枫走到林府大门,终于想起来这云喜班在哪儿听过了。
她冷不防一回头,瞧着刚才那个悠然自得的清秀男儿“他不会就是卸了妆的雾满月吧……”
平素戏妆虽浓,可此时也依稀瞧得出几分相似。
“难怪了。”身为名角,谁还敢使唤他去搬东西?况且昨夜后巷里雾满月那做派,可不像个脾气好好说话的主儿。
她目光在一行人中转了几个来回——就是不知道那个张鹤在不在这里面。
春闱结果将出,正是马虎不得的时候,这段时间林书正越发的忙碌了,已经连着好些日子不回家休息。
出于礼数,自然不可能让侧室前来接待。而身为一家主母的薛敏又要陪着林贵妃,如此一来迎接陆灵枫的就只有林音音。
林音音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状态如常,客气周到的安排了和陆灵枫有关的一切事宜。但她偶尔流露出的幽怨却骗不了人。
陆灵枫心里清楚,恐怕她之前那迷迷糊糊的解释反而弄巧成拙,让林音音误会更深。
不过她不打算解释了,她虽然大大咧咧,可终归也是个女子。林音音的反常让她意识到她对她的心思可能并不是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