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顺手便好,在不在剑谱里有何区别?”
颍川似是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着了,肩头微震,目光忽地锐利起来。
“有何区别?重黎,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什么意思?”重黎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颍川深吸了口气,未免忍不住给他脸上再来一拳头,别开了视线“剑名不在天道所录之内,就表示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这把剑!听不明白吗?你的英招,用了五千年的英招,它根本不是剑!”
重黎心头涌起巨大的惊骇,看着明明就在面前的英招,脑子乱成一锅浆糊。
“什,什么叫‘世上没有这把剑’,什么叫‘它根本不是剑’……本尊难道瞎了不成!连是刀是剑都看不出了?”
颍川已经懒得同他废话了,还是莳萝听不下去,提醒了他一句。
“灵剑都有剑灵,重三岁,你这么多年,有没有试着看看它长什么样?”
闻言,他蓦地怔住。
确实,他虽一直在用英招,但心里一直记着它是被丢在魔界大门前的剑,故而还是有几分嫌弃的。
这么多年,也从未想过跟剑灵互通心念。
只当是一把还算称手的兵刃罢了,唯一的不满就是每当他要对人痛下杀手时,英招就会自动回鞘,任他这个主子使出千钧之力,也休想拔出分毫。
从前一直没有留意过的事,突然从旁人口中提起,他首先想到的竟不是好奇,而是一股莫名的慌张。
颍川说,是这把剑在重重包围下护住了他。
他就没听说过哪把灵剑在其主神志不清时还有这样的本事,便是泰逢,失去了长潋之后,也不见得这般精悍。
何况这把剑还是镜鸾拿过来的。
从昆仑山送来的……
“莳萝。”他吞咽了一下,不安地战栗起来,“你们看到的光,是什么颜色……”
莳萝抿了抿唇,声音不响,却很肯定“是浅金色的,很好看。”
此话一出,他如遭雷殛般僵住了。
再看向跟了自己数千年的佩剑时,眼底涌出难以置信的骇然。
“不可能……”
这么否认着,却还是伸出了手,默念剑诀,想将剑召过来。
可以往都立刻出鞘的英招,这次却久久没有回应。
散着冰纹的剑鞘褪去了光华,黯然失色,死寂般躺在离他只有数步之遥的地方。
就是不肯理他。
莳萝叹了口气“它救了你之后,原本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你醒来之前就突然成了这副样子,一点灵气都探不到了。”
器灵散尽,是法器损毁之兆。
他支起还有些疲惫的身子,朝剑走了过去,将其从地上捡了起来。
剔透如冰的剑,竟然在逐渐腐朽,剑身出现了暗锈,连劲儿都不用使,轻轻一晃,便脱离了剑鞘。
他心头一咯噔,像是极北之地最冷的寒潭里舀了一盆水,对着他当头浇下。
滚烫的心也凉了半截。
他抬起手,努力回想着多年前得到璞玉剑时,陵光教他的剑诀。
这么多年不曾用过,好些字都记错了,念了好几遍,才完完整整地念出来。
都说剑如其主,引灵出刃,本该见到的是与自己愈发想象的剑灵才对。
可他看见的却是与他的灵根截然不同的浅金色光点,碎渣一般断断续续地在半空中汇聚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英招的“剑灵”。
却也是他最不敢相信的,熟悉的光芒。
那些灵渣汇集起来,终于在半空中拼凑出本来的模样。
轻若南山之风,重如巍巍峰峦。
钢比不折之骨,柔如初见之暖。
他忽然就笑出了声。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