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渺示意她到后头去,迎着云霆审视的目光上前,“云大人今日又想做什么?是之前的话未曾听清,还需我当众重复一遍吗?”
云霆眸中怒起,稍加斟酌,竟又忍了下去,意味深长地冲她一笑“云掌门言过了,昨日肺腑之言,老夫都记在心里,还未曾谢过云掌门一语点醒梦中人,险些铸成大错。”
“云掌门之言,确实值得我等深思,为臣之心不可失,忠义之道不可无,老夫效忠于楚家数十载,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都应替陛下守住江山社稷,守住天家骨血。”
云渺渺沉眸收拳,紧盯着那双老谋深算的眼“云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云霆朝她身后张看,眉头微蹙“云掌门前几日收的那个小徒弟,今日怎么没带出来?”
云渺渺心头一沉。
老狐狸,果然来了。
“小徒不懂事,犯了些错,还在映华宫认罚,不便随我出门,云大人这一路不是瞧见过几回,今日见不见,又有何妨?”
云霆莞尔,取出了那半枚鱼形玉佩,道“云掌门可见过这枚玉佩?”
“没见过。”
“……”
毫不犹豫的答复令云霆颇有些下不来台,干咳一声,复又道“这玉佩是犬子昨日在河滩上捡到的,说是您那小徒儿落下的,云掌门可知,此玉非同小可,乃先帝赐予太子加冠之物,乃宫中巧匠雕琢数月才成,天下仅此一枚,半枚在太子府,另外半枚曾给了太子府中一宠妾。”
“宠妾?”云渺渺暗自冷笑。
苏绵锦算什么宠妾,被软禁于北若城直至疯魔饲妖,都没有任何名分,青楼女子都不见过得如此悲惨,他曾是太子府的门客,此事自然也插手过,怎会不晓得苏绵锦过的是什么日子。
还真有脸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提此事?
云霆见她不言,自是不满于此,继续道“那女子豢养于别苑,曾为殿下诞下一子,算算年纪,今年应有十一岁,与云掌门膝下之徒甚是相仿,云掌门不会打算告诉老夫,这世上还有如此巧合吧?”
“云大人今日连同诸位聚集于此,仅凭半块玉佩便敢于当庭质问天虞山掌门,是否过于放肆了?”她沉声道。
“若云掌门问心无愧,何不将那少年带到此处与老夫对质一番,若是误会,老夫愿向云掌门道歉,且从今往后觉得不纠缠于云掌门,如何?”云霆微微一笑,“云掌门敢否?”
“你什么意思!”孟逢君气不过,正欲上前争辩,却被云渺渺拉住了。
她暗暗摇头,将人拦在身后,直视云霆,正色道“云大人,此乃天虞山,并非你可一手遮天的朝云城,小徒也不是那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他入天虞山一日,便是我的弟子,不是拿来同大人做赌注的。”
闻言,云霆冷笑“所以云掌门这是心虚了?”
“我为何要心虚。”云渺渺眉头紧锁,断然不肯退让半步。
云霆道“此玉本是太子信物,持有此玉之人,便是太子遗孤,是天家血脉,我等君王怎可落入仙门?云掌门若是迟迟不肯将人交还,老夫和应将军也只能认为天虞山大逆不道,软禁皇孙了。”
“你!……什么叫‘交还’?阿湛又不是你的东西!”孟逢君听着这话就来气,尽管他的话也令她颇感意外,她一度以为阿湛只是从北若城侥幸逃出来的难民孩童罢了,怎么还与皇家扯上了干系?
伴随着争执,上清阁中一片嘈杂,此时躲在二楼偷听的司湛正被镜鸾按在身旁,远远望着身陷众之矢地的云渺渺等人,不免有些难受,小声问镜鸾“那些人很想见我吗?”
镜鸾看了他一眼“那你想见他们吗?”
司湛看向那一众官吏,踟蹰片刻,摇了摇头。
“那就不见。”镜鸾扣住他的腕,斩钉截铁道,“有主上在,你不想,便不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