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难以相抗。
地牢中不见天日,她不确信天几时会亮,只能忍着钻心的痛,默念心诀,唤出自己的翎羽。
蛮蛮一族的翎羽虽不如朱雀血翎这等至宝,却亦能化利刃。
临行前,执明还给了她一道毒性极烈的锐刺,她不擅使毒,本以为是多此一举,没想到竟在这派上了用场。
捆仙绳算不得什么上品法宝,将毒附在翎羽上,可与之相抗。
她反复尝试,磨得腕子火辣辣地疼,却在曙光将露之时,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她心头猛一瑟缩,警觉地朝台阶上望去,本以为会是陵光前来诘问,大门推开,进来的却是步清风。
觉察到下头的人在看他,步清风亦斜了她一眼,而后提着脚边的食盒,缓步而下。
余鸢担心给他看出破绽,下意识地将袖子往下扯了几分,挡住了有些松动的捆仙绳,不露声色地将染毒的翎羽丢到裙下。
自进屋那一眼后,步清风再没有正眼瞧过她,食盒平稳地搁在她面前,他俯下身,从容地将盒中的几道菜都端了出来。
与上回陵光拿来的点心不同,这些饭菜都像是刚做的,还冒着热气儿,她嗅了嗅,当真香得很。
这手艺,还是挺眼熟的。
“……你做的?”她别开脸,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这些菜上瞄。
怎么说呢,这小子是被长潋教得古板了些,但好在厨艺没有随他师父,做出来的饭菜虽及不上重黎,却不晓得是不是这些年吃多了的缘故,平平淡淡的家常味,还怪窝心的。
这些话她自是不可能告诉步清风的,她如今是个阶下囚,还骗了他那么久,如今撕破了脸,他不往饭菜里下药就不错了。
步清风也不理睬,只将饭碗和筷子推到她面前。
烛火通透,他的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难看,眼睑发青,尽是倦色。
“你——没睡好?”余鸢下意识地问了句。
问完其实有些后悔,她已经不是“余念归”了,作甚还装得关心他睡得怎么样?
步清风微微一僵,似是不大想说话,动了动嘴唇,复又闭上。
他本就是个不擅撒谎的人,心思也藏不住,可今日在她面前,却是在竭力克制了。
他并无着急的意思,也不担心饭菜凉了会如何,可递到眼皮子底下的碗筷,仿佛在催促着她伸手。
没等她想清楚,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腕上。
尽管她拉低了袖口,但血迹还是渗了出来,她身上穿着的仍是天虞山素白的弟子服,一点血色洇开,都瞧得清清楚楚。
她心头一咯噔,下意识缩手,却被他一把扣住。
尽管她挣扎着痛斥他的蛮横无礼,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却没有丝毫松劲儿的意思。
直至掀起她的袖口,看到了血肉模糊的腕,他的眉头才微微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