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吃,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重黎倒也没有拒绝,拿起了鸡腿。
吃着鸡腿,陵光就想起刚入天虞山的那几年,她和言寒轻,还有念归,时常夜半去后厨偷吃素鸡腿。
怕被发现,都不敢点灯,就坐在窗下,借着一点月光,一边吃一边彼此呛嘴。
那会儿她没想过自己是谁,也不曾料到今时今日会有这般境遇,想得少,反倒容易满足。
往事不可追,逝者不可留,种种因果,接踵轮回,今日还能与自己喜爱的人对坐而食,何尝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对面的人不知从那一句起,同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着八年来的种种琐事,从北海的晚霞,到青丘的丛云,从山间不知名的甘甜野果,偶然在路边吃到的可口点心,他行过的每一个地方,看到的每一种冷暖,都要与她同享。
陵光听着他说,仿佛不知疲倦,一股脑儿要对她倾吐这八年的平淡与跌宕,将自己的思念都细细密密地织进这些平凡无奇的言语里。
这个时候陵光才想起,他在成为魔尊前,其实挺爱说话的。
当年他也是这样,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也要跟她讲讲。
他说不来那些动人心弦的轰轰烈烈,温柔与炽热,满腔的真挚,都在看似平庸,甚至有些索然无味的话语里,把这些年他所看到的灿烂,温暖,美好——把一切让人觉得高兴的事都一一说给她听。
在喋喋不休里,她感到自己的心口涌上前所未有的柔软与热烈。
他从仇怨里走出来,走进人间的百态里,走进山川星河的昳丽中,洗去了自以为是的戾气,剥落了残虐的外皮,只剩下一颗沉炽的心,回到她身边来,一笑生花。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
岁月如快马,转眼远驰千里,从千山轻歌恣意,到人间皓雪满头,春去秋来,荣枯几重,将曾经让她放心不下的少年,变得这般耀眼。
明日要面对的事,便暂且留到明日再想,安心地吃顿饭,就已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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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糖吃得舒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