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好算计?”孙莫愁阴恻恻地问。
紫雁垂着头,一声也不敢吭。平日里的巧嘴美目,流盼生辉,此刻也一片死寂了。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她才惊觉她明面上作为赵承柯的妾室,却差点让自己的夫君,背上指使手下破坏贡品的罪名。或许,本心里她就已经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五年前,她被赵家家主从集市中救下,带回府,做了家主的侍墨丫鬟。感念家主恩情,她发誓一定誓死效忠家主。
家主在她心中是神,即便人到中年,但是计谋策略、沉稳大气,无一不让她折服。她崇敬他,不敢有非分之想。但是日复一日的相处,她心中对家主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每每孙莫愁来书房见家主,她都借故躲出去。她见不得他们在一起,哪怕是谈论正事也不行。直到那天,家主找她谈话。让她以侍妾的名义待在赵承柯身边,随时向他汇报赵承柯的行踪。
她灰心丧气,泪眼婆娑的的盯着他的眼睛,她不相信那么多个日夜,她在书案旁的陪伴,他看不出来自己的心意。
他终究是一家之主,是饶州四大家族的赵家之主,他的教养,他的名声,他的威望,都不允许他做出出格的事。
于是,她满口应下。她尽忠职守。即使赵承柯很少把她放在眼里,偶尔大醉才会去她房里过夜。即使蓉儿拿她当丫鬟使唤,她都忍了。
幸福,来的那样突然,那样隐晦。家主开始对她热络起来,每一次眼神悸动,每一次温言软玉,每一次肌肤之亲,她都感动快乐到不敢相信。
日子一长,赵承柯算什么?在她看来,已经是她监视的一只笼中鸟罢了。心底里这样想着,怎么还会处处为他打算,以他的利益为先呢?
通过这次紫雁的反常举动,孙莫愁也是起了疑心。见她一直不回答,也没法。只得揉揉眉心,警告“以后,说什么,做什么!先想好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身份!”
紫雁施了一礼,弱弱地回应“紫雁记下了!”
孙莫愁深深地看了紫雁一眼,摆摆手,让她下去。
出了沧浪阁,她朝家主的主屋方向久久凝望。家主已经很久没唤她去了,自从那日匆匆一见,就听说他出门了。往来奔波,偶尔回府休息,也是来去匆匆。
以她多年伺候的经验,她敏锐地感觉到似乎出事儿了,这事儿还不小。
正想着,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首去望,只见是葵大妈庞大的身躯。
多年的八面玲珑作风,致使她惯性地要去打招呼。可是碰上了一张臭脸,葵大妈理都没理她,径自往别处去了。
想想也是,自打她帮孙莫愁除掉了蓉儿,似乎就威胁到了她葵大妈的地位。不仅不在孙莫愁跟前得脸,甚至沦为了端茶跑腿的寻常丫鬟。
这事儿放谁身上,谁都得心里堵一口气。
她斜眼看着葵大妈远去的背影,冷笑了一下,便往南苑走去。
二人无声的过招,被躲在旁边假山后的洪渊看了个全。
她本想找个布袋,给紫雁头上一套,暴揍一顿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听说家主回府了!嘿嘿,她露出了狡黠的笑。
夜色渐起。
赵悠远还在灯下拧眉苦思,他连日奔波于上饶城中权贵和皇宫的各位贵人们之间。就想着能给自己儿子寻一条生路。
绡衣是军需必备物资,儿子奉命运送,到地头了却全成了假的。致使饶州从将军到小兵,在东部沿海与倭国的战斗中全数被淋湿,作战能力大打折扣,连输了好几仗了。
这罪名不小,赵家全家都赔进去都不够株连的。本想赖郑家装货时就装成了还未完全制作好的绡衣,可是郑家拿出的验货证明白纸黑字,还有赵承柯的手印。
想要拉个垫背的,是不可能了。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