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她举目四望,又在虚空中嗅了嗅,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气味,只得继续蹲守在离忘川不远的一个小土包后面。
她双眸炯炯,盯着忘川岸边发生的一切,嘴角笑意渐浓。
舔狗在的时候,忘川群鬼大多是卖他几分面子才和平相处,互不干涉。那么老钱的到来,就是给忘川群鬼滴了一滴凝固剂。
只见老钱倚靠在一把太师椅上,椅子上垫了厚厚的坐垫,后背靠了软软的靠枕。身边伺候的直接把他围了个严实,一人斟茶递水,一人拿小蒲扇扇他的酒糟鼻,算是冷敷了。
其余阴军,磨墨、念生平事迹,写文书……忙的不可开交。
“狗精,生前专司看家护院,死因为主家看护瓜田时,因逮捕一匹猹而糟蹋了三个瓜,被主家打死。”
念生前事迹的阴军念完,抬头请示老钱,“钱大人,这狗精,咱们怎么处置?”
老钱昏昏欲睡,被这么一问清醒了不少,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起床气。只见他吧唧吧唧嘴,毫不客气地说“畜生就是畜生,还用费这些话吗?”
阴军们心领神会,记文书的下笔飞速,写完念道“狗精生前做畜生,未能尽职尽责。判永世为畜生道。”
原本风情浪静的血河,听到此段判词,忽有一个小水泡冒了出来。不过血河绵长宽广,那点水泡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洪渊在山包后抿了抿唇,生前如此尽忠职守,竟还要永世沦为畜生道。怪不得这狗精宁愿栖身忘川永世不见天日,也不入轮回呢。
“狗精何在?快快上来与我去畜生道报到!”
阴军在岸上大喊,喊了半天也没鬼答应,只得求助地看向老钱。
老钱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河面,懒懒应付“不急!待会儿全部判完了一起吧!”
“柳杏儿,生前为秦大财主的童养媳。死因年方二十时,正值秦大财主七十大寿,都未能给秦大财主生得一儿半女。秦大财主对他拳打脚踢以泄愤,因财主失手,而被打死。”
阴军念完,眼巴巴地望着老钱,等命令。
老钱瘫坐久了,有些腰背僵直,故而挺了挺身,随口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做人不能生,那便判入畜生道,来世做条母狗,绝对就会生了!”
血河如镜的河面,忽然暴起一朵浪花,吸引了老钱的注意。
洪渊啐了一口,自己老树难开花,还怨自己小媳妇儿不能生。这柳杏儿已经够可怜了,怎地到他嘴里,就成了不孝?如此下去,只怕这血河,要淹了这地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