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身穿紫衣道袍的男人闻声,霍然睁眼。
“百川来了!”曾诏,这个太州的王因久不见儿子而激动不已,声音略微颤抖。
曾百川垂目立着,眸中一片淡然,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欢喜。
“父王近日可安好?”声音清淡,态度恭敬,如例行公事一般。
曾诏苦笑,沉吟良久,“好,一切都好!”
能不好吗?一切起居饮食,国师一力操办。历代太州王尽可随心所欲,骄奢淫逸也罢,游山玩水也罢,荒淫无度也罢,只要好好活着就好。剩下的一切,自有国师担着!
自己这一代,更是连奏本臣子都不让见,生生被拘了起来。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只要乖乖听话就行。
“皇儿呢?近些年可寻到你母妃的踪迹了?”语气中尽是试探,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他,留意着他儿子的细微表情。
曾百川眸中闪过一丝愠色,重整了整衣袖,以这样的方式才缓解了一些怒意,“父王整日只管修仙便好,问这些倒是俗了。”
曾诏皱眉,急急辩白,“我是对这些修行之法上心些,却也极担心你母妃的安危。你这样说,父王伤心呀!”
“呵……”
曾百川冷笑,不置一词。
想借爱妃是佐霞山神女之力,一举打破国师的控制。也配说伤心?
“当初我一时糊涂犯得错,如今我后悔不已。但是自从诞下你,我对佐霞便动了真情,可惜你母妃最终不知去向,我也是着急呀。”
曾诏有些受不了自己的亲儿子对自己如此冷淡,想要挽回一些,却不想越说越错,越说越让儿子寒心。
回想当年自己在这佐霞山中修行,偶遇佐霞神女。本对风月之事不感兴趣,却发现了对方的法力。妄想凭借她的法力,打破国师的封锁,于是使尽手段接近、讨好。
神女单纯善良,不久便坠入爱河。没有名分不在乎,偷偷摸摸不要紧,诞下儿子后,才得知自己的枕边人竟是想要借她之手,扫清亲政障碍。
就这样,一个雨夜。那雷鸣,使大地为之震三震。天雷滚滚,直冲着佐霞山连声劈了一夜。煞白的闪电,轰响的雷声是平生不曾见过的。
清晨起来,树木折断倒伏了一片,林中鸟雀野兽死伤无数。一眼望去,遍地狼藉。
也就是那夜过后,佐霞,自己先用后爱的妻子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杳无音讯。随之消失的,还有自自己唯一的儿子——曾百川。
曾诏肿大的眼袋在烛光的映射下,投射在面颊上一片阴影,看百川的眼神显得格外苍老。
“我们爷儿俩鲜少见面,不提那些伤心事。想吃些什么?我着人去置办来。”
百川眸光微动,想要再反驳些什么,终化为一声叹息。
他抬眼看他,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父王最近身体可有异常?或者说双龙佩可有异动?”
曾诏拿出腰间系的玉佩,一寸一寸的细细摩挲了,又仔细看了。顺手递给曾百川,“并无异常,要不你看看?”
那块玉佩黄中带绿,如春江湖水,还微微透光。雕的是双龙缠绕而成闭环的图案,造型古朴,虽没有繁复的雕刻,却无半点棱角,入手的每一寸都光滑圆润。
仔细去看,可见一条龙身上生有双翼,一条龙身上仅仅有稀疏鳞片。
曾百川没有去接,眸中闪过一丝安然。
迷宫偷袭,只伤了黄龙龙须,看这玉佩可知应龙没有感应到。
曾诏讪讪地收回了玉佩,望着玉佩出神了片刻。
千百年前,一条应龙为报祖上救命之恩。化为玉佩,保着曾氏掌皇位,保着曾氏历代君王能寿终正寝。
不料被那黄龙知晓,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将自身一魂与应龙捆绑。使得曾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