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想向他求一纸诏令去找阿令,而赵时本就也是为阿令而来的。
“朕听闻你最近认了一个师父,在学捉鬼之术?”
在清晖别院里阿令同他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替她瞒着赵旭,等她自己觉得时机合适了再亲口告诉赵旭她的身份。
所以赵时就装作不认识阿令的样子对赵旭说“从师这么久了,可曾有什么进益?”
“师父教我时很用心,平时也很照顾我,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跟着师父学了很多,剑法,轻功都有长进,还学了些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那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赵时问
“师父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赵旭说“有点娇气又很能干,很爱撒娇,只要能指使我做的事情就绝不会自己动手。”
平时跑腿用他,端茶送水用他,弹琴拎包用他,繁琐的,无聊的,费力气的事全都丢给他,比他这个亲王殿下还要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
“真好。”
赵时觉得能留在阿令身边,替她做那些繁琐的事真好,像赵旭这样,能一直留在她身边,陪着她,照顾她真好。
“嗯?”赵旭没听清,所以顺口问了一句,“皇兄说什么?”
“没什么。”赵时说“阿令她,皇兄会找回来的。”
和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还有康萍湘,她站在赵时身边,然后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听着他说话,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
从离开临城以后,她计划了无数个在见到陛下是的场景,在宫中的宴会上,在京郊的行宫里,在皇城的某个庭院,他会见她姿态翩跹,舞若惊鸿,艳若桃花。
可她却怎么都没想到再见君颜时会在宜州知府的府衙,她有一瞬间的欣喜,有一瞬间的恍惚会觉得赵时是为她而来的。
虽然她早已不敢再奢望陛下半分情分与怜悯,虽然她早已知道陛下钟情的只有康乐公府的那个人,虽然他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曾说过,留在他的东宫只会有个侧妃的名分,虽然他后来毁约了,连那点名分和脸面都不肯给她。
可在千里之外的宜州亲眼见到赵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人是为她来的。
因为即便陛下不喜欢她,即便陛下的心里没有半点她的存在,可至少她对他并不是全无用处的。
她曾在他身边待了三年,她知道他喜欢喝什么样的茶,习惯用什么样的墨,知道他批奏折时喜欢点云麓香,知道他寝宫里喜欢摆梅花,知道他喜欢吃杏仁酥,知道他不能吃辣,知道惯用右手夹菜却用左手握剑,知道他晨起时的第一杯茶要什么温度,知道他练剑时喜欢用什么样质地的帕子擦汗,甚至见他一低眉一垂眸,便能知他喜怒。
她知道关于他的那么多事,她在他身上用了那么多心思,何况她还对他那么有用,如果留她在身边,陛下就不会面对那么多流言蜚语,直臣死谏。如果留她在身边,她的父兄,祖父的门生都会忠君不二。
他有那么多理由留下她,可在临城时却还是选择用一个郡主的称号打发自己。
他明明知道,康家不养无用的女儿,他明明知道没有他的恩宠与眷顾,她就只能一个人在宜州孤独终老,他明明知道,她是那么喜欢他。
可这些都是她的痴心妄想,在陛下心里,她从来都是负累。
一定要逼着她去选她不想选的路,去纠缠她不想纠缠的人吗?
她还没来得及问安,没来得及问问他最近在朝政上是不是还有那么多烦心事,没问问他身边的内臣侍候的是否妥当,没问问他是否和他喜欢的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赵时就那么走了,从出现到离开,她的视线没有一时一刻从他身上移开,可陛下的眼眸,却未曾有一刻在她身上停留。
这么多时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