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就殒命深宫了,留下她这个当年只有七八岁的徒弟,还有尚在襁褓的成韫公主。
隔着梳子,阿令将胳膊伸到后面握住赵旭的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她的冷一些,赵旭的温一些。
“师父不会是想安慰我吧?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母妃在我的记忆里不过是个模糊的身影,没那么伤心的。”赵旭觉得阿令的神情里有些难过的意味,所有故作淡定的对她说
“没有想安慰你,只是想握着你的手而已,只是在这个时候,特别想握着你的手而已。”阿令的声音有些低,有些软弱。
“这还不是想安慰我?”赵旭笑了笑
“是想你安慰我。”阿令转身回头看着他说“这是你第一次替为师梳头,为师从前也是这样替为师的师尊束发的。”
阿令也不晓得为什么要这么说,可那样的话,她没遮没掩的说出来,说完以后,又开始后悔。
“为师没有你这样的好手艺。”阿令苦笑着从赵旭手里抽出那把梳子说“为师自己梳吧。”
她觉得自己昨夜的酒喝的委实是太多了些,以至于现在浑浑噩噩,醉的神思不清,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不是说手艺不好吗?师父手艺不好做徒弟的当然要代劳了。”赵旭理所当然的说
“熟能生巧,为师这些年已经练的很出众了。”
她这一头玄色飞瀑般的青丝虽然多数时候都是轻轻一绾然后倾泻在肩后,但偶然也会为了簪一支累金叠翠的步摇而一缕缕的绾成繁复的发髻。
阿令梳头束发的手艺这些年确实见长了很多……至少,不至于连玉梳和发簪都握不稳跌到地上去了。
她突然有些惊慌,因为明明都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了,她却连细枝末节的微毫都记得那么清楚。
她将长发用手指拢到身前,然后拿着梳子从头到尾的一缕缕梳开。
她翻开妆奁一边寻找顺眼的簪子,一边琢磨要梳个什么发髻。
而后在她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支珊瑚簪子时,阿令终于又回过头看着赵旭。
她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了,你在清晖别院练御剑,我出去会个旧友,归期未定,但回来时会给你带竹筒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