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彦汗颜。

谢潮生冷静的很。她不怕等，也不介意等。

一场战争有的时候要打完，从头到尾许是要花费上数年的时间。何况战争本身就是很烧钱的一件事，没有庞大的财力在背后支撑，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

“之前桓大将军都已经打到长安去了，不还是一样的退回来了？”谢潮生说“难道是桓大将军不会打仗，还是遇见了什么大败？”

“都不是。”郭彦凝重的说“只是因为弹尽粮绝。”

是啊，没了粮草，不得不退回来，不管之前之后有多好的机会，除了退回来，没有旁的任何办法。

“那不就是了。”谢潮生无所谓的笑笑“当初不成，难道大夏现在就可以了？”

所以说，现在两边儿保持着一种很奇异的平衡状态，谁都不说打，因为谁也没有把握能顺顺利利的打下来，都没有十足的把握。都在养精蓄锐。

何况，之前后赵末年那个汉人冉闵建立的冉魏想要和大夏合作，就因为他称帝了，大夏便拒绝了冉魏和大夏共同抗胡的请求。反而是支持称臣的慕容俊建立燕国。

单就这一件事，谢潮生便能看出来，别说是现在，就是她穷其一生，想要全然复国，说不定都是不可能的事。

谢潮生自负，但又不是看不清楚局势。就大夏现在的这样子，城池一失再失，抵抗都难，更不要说反败为胜了。

——她只是比之寻常人要多出些经验和阅历，兴许也多些势力和准备，但又不是神仙，不会觉得短时间内就能做到她从前就没能做得到的事。

她最鼎盛的时候都没能阻止得了衣冠南渡，莫不成现在就能比之前好上多少？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而为。

“大夏身后有危机，难不成慕容燕国就没有？”谢潮生抿了口茶，放下了茶杯子之后续道“你此去，不只是去了一趟燕国吧？”

谢潮生眼中波光流转。郭彦苦笑一声“真是瞒不过娘子。在下确实不只是去了燕国，秦国乃至凉国等地也走了走。”

谢潮生恍然“原来是去了那里，我说先生怎么一去数月之久。”

“若是娘子等得起，自然是再好不过。之前，是在下冒失了。”郭彦汗颜，觉得自己真像是谢潮生说的一样，有些过于急迫了。

但这也怪不到郭彦头上，任是谁看见自己的城池一寸寸落到旁人手中，那些人还歧视自己的子民和种族，大约都不可能保持得了一颗平常心。

谢潮生也是一样的。

她杀人多，坑杀的俘虏也多。但谢潮生没有丝毫办法。那时候天灾人祸，谢潮生能保证的了自己的军队不缺粮草就已经很难了，在想留下俘虏的性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养不起。

但更不能放回去。且不说她打下来了再放回去是不是做了无用功，就是那时候有些胡人拿汉人来做军粮，谢潮生都不可能留下他们的性命。

那时候艰难的很，谢潮生无力回天。现在比那时候要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关系。”谢潮生微微的笑，是在说给郭彦，但更是说给自己听“我们现在只要养精蓄锐就好了。我们是没有能力打过去，但他们想打过来，也是不可能的。慢慢等就好，总有一日等得到的。”

这个过程很长，也许要耗费上许多年的时间，但是没关系，只要慢慢的等，总有一日是能等得到结果的。

谢潮生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谢万石知晓了谢潮生的打算之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在宦海沉浮过一次的人了。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胖子也不是一天就能吃成的。

至于年底下回来过年的谢风雨就更是平静了。

谢潮生没有什么格外需要郭彦去做的，郭彦也不怎么在意。他喜欢那些奇闻异事，当初说好了跟着谢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