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府中的人们,通过这个破洞看见了一个个手握环首刀的铁甲卫,一副饿虎看见了猎物的模样。
铁甲卫们忽然散开,给一个玄黑色衣袍的男子让开了一条道路。
男子正是郭嘉,也唯有郭嘉能让这群如同虎狼的士卒表现出如此恭敬的一面。
郭嘉拔出腰间的青釭剑,顺将青釭剑着破洞探入,一剑劈断木门栓,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一旁的典韦会意,一脚踹去。
轰!
国舅府内的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这个声音了。
国舅府残破的府门被典韦一脚踹开,将国舅府的人和宾客悉数暴露在郭嘉和身后的铁甲卫眼中。
郭嘉刚想走进国舅府,已经提起的脚忽然收了回来,抬起头,凝视着门庑(u第三声)上的门匾。黑漆门匾,上书两个斗大的金字“国舅府”。
郭嘉看着伏府的横匾,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君明,把他摘下来!”
“小子尔敢!”
董承睚眦欲裂,这可是天子御赐门匾,更是他们国舅府的门面!
典韦没有理会董承的威胁,双脚一蹬地,噌地一跃,摘下了这块象征着高贵的门匾。
这也表明,郭嘉和国舅府彻底撕破脸皮,再无寰转余地。
“先生!”
典韦将手中的门匾双手递给郭嘉,郭嘉却故作嫌弃道“君明,你干什么?拿着这么晦气的玩意不怕霉运缠身?还不快扔了!”
典韦嘿嘿一笑,将门匾重重扔在地上,一条裂痕自门匾的正中间浮现。
“吾曾闻,若接触不祥之物,弃之于地,再践踏一遍,便可去周身晦气。儿郎们,与我一同去去晦气!”
郭嘉无视董承要杀人的目光,当着满堂人的面踩着国舅府门匾入府。
典韦紧随其后,班涛踩的时候还特意跺了一脚,三百余名铁甲卫士卒人人一脚,这块高贵的门匾早已不知道被踩成多少块了。
董承完全没有想到郭嘉真的要和他闹到这般地步,心中的愤怒逐渐侵蚀了他的心,他暗暗喊人去将府中藏着的兵刃尽数取来。
董承的官职是侍中,是个无实权的文官,不同于身为卫尉的周忠和辅汉将军伏完的武职,不能公然饲养一些私兵,更不能持有超过一定数目的兵器,甲胄更是不允许出现在没有官职的人手中。而董平虽是羽林郎,却也没有饲养私兵的权力,因为他是天子的近卫。
可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若是真的放任郭嘉,国舅府说不定都会被郭嘉给灭门了!
忽然,两只巨大的木箱被八名府兵扛到了郭嘉和董承中间。
国舅府府兵了然,一拥而上人手一杆环首刀,甚至还有数十人身着甲胄。兵器在手,他们便不再畏惧手持兵刃的铁甲卫。
在他们看来,无非是有刀在手,这些铁甲卫才能如此硬气,而他们足足有四五百人,几乎两倍于铁甲卫这些下马的骑卒,定然能击败他们。
铁甲卫们也就淡定地看着他们换上甲胄,拿上兵器。
殊不知,在铁甲卫的眼中,他们和拿着兵器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刀在手,却不会使用,与稚子持刀何异?
何况还有典韦这位当世前三的悍将和目前公认的当时第一的统帅和军师的郭嘉。
“愚蠢啊。”
杨彪暗暗叹了口气,和伏完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董承完了,无论郭嘉的结局如何,董承都完了。
人臣私蓄甲兵形同谋反,哪怕是陛下,也保不住董承这谋反死罪啊!
不过,杨彪没有看见伏完嘴角闪过的一丝笑意。
他的女儿是皇后,董承的妹妹是贵人,虽然论地位董贵人和伏寿根本没法相比,但她已经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