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客妈妈…这,唉,怎么说呢。”
二叔不知道怎么称呼大哥儿的乳母了,说大妹子吧,明显辈份不同,她都是自家侄儿的相好,再叫她大妹子显然不像话。叫客妈妈吧,也怪别扭的。总之,二叔一时半会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
客印月知道二叔的为难之处,她低声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吧。”
“哎,也好。”二叔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眼,将脑袋往前凑了凑,“大妹子,你和我家良臣?…”
“嗯。”客印月的声音弱不可闻,事到如今,这件事也没必要瞒着了。
“噢。”
二叔把脑袋往后去了去,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颇是尴尬的站在那。这事他真是没法说,说好也不行,说坏也不行,尴尬啊。要是这客妈妈不是有夫之妇那该多好。
客印月也无话可说,二人就沉默的立在那。没有李娘娘的吩咐,二人现在还真不敢离开承华殿。
过了一会,二叔耐不住性子,朝殿内张望,小爷进去有些时候了,按理这会当传人伺候洗沐了,怎的没动静的。
客印月心中有事,不像二叔那般还敢探头探脑,低着头,默默不知在想什么。
大概就这么过了有半柱香时辰,小爷匆匆从殿内走出,看到二叔和客氏,小爷步子都没停下就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小爷走过去那刻,二叔和客印月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均是感到不安。
等了片刻,却没听殿内李娘娘的声音,这让二人不安的同时又忍不住困惑,不知道李娘娘此刻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
“大妹子,那钗子真是我那侄儿送你的?”二叔打破了沉默,这件事他有必要弄清楚。
客印月没有说话,但神情却明明白白告诉二叔,那根钗子真是他侄儿送给她的。
二叔脑瓜子再次生疼,要说大侄儿真的入宫行窃,他是死都不信的。
虽说自家离乡进京时,这个侄儿还没出生,但二叔相信他老魏家的人就算再不堪,也没那个熊心豹胆敢进宫偷窃。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事肯定是误会,但哪个环节出了错,二叔想不到,也想不通。潜意识里,李娘娘和他那侄儿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所以这事到底怎生个回事呢!
愁闷之下,二叔习惯性的又蹲在了地上,天冷,他下意识的将两手对抄在衣袖中,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写满了疑问。
客氏见状,苦笑一声,二叔的困惑也是她的困惑,她比二叔还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真相她又不敢去想,因为,她察觉到了点什么。她没有读过书,她不识字,但她是女人,她的心思很细。
承华殿的夜空很冷,也很安静。
殿中的宫人内监们都知道自家娘娘最近脾气不好,因而没有人敢发出动静自寻倒霉。
二叔和客印月被冷风吹的均是遍体生寒,奈何又不敢离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殿内传出了二人熟悉又畏惧的声音。
“客氏,你进来。”
两腿蹲的都有些麻木的二叔听到声音,本能的激灵了一下,看向客氏却发现她站在那里没动,似乎没听见。忙起身轻轻推了推她,低声道“大妹子,娘娘叫你呢。”
“啊?”
客印月反应过来,朝殿中看了眼,面色再次变得难看,步履艰难的往殿中走去,好似每一步脚下都坠着千斤巨石似的。
客氏的样子自是让心里没底的二叔情绪也跟着发生变化,忐忑不安的跟上刑场的犯人似的,僵硬的等着。
也不知殿里李娘娘和客氏说什么,反正二叔隐约听见喝斥声,然后又听见客氏的哭泣声。离的远,声音很模糊,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二叔尽量不往坏处想,可越是不去想就越想,有那么一刻,他老人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