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刀,斧头,长戟,唰地一动,齐齐指向王琳琅。
宛如群狼环伺,只待一声令下,众人就会一拥而上,将这个胆大包天的青年,撕扯成碎片。
王琳琅视若无睹,面色如常,手腕轻轻一动,霸王枪的枪尖,像是尖锐的利爪一般,在呼衍越的颈脖上轻轻一挠,一道鲜红色的划痕,立刻出现在幽黑色的肌肤之上,如同炙热岩浆一般的血液,淅淅沥沥地往外淌。
虽不言语,但是一旦出手,便是惊天动地,生死攸关。所有的蠢蠢欲动,不甘心,像是受到惊吓的蝎子一般,虽然还举着凶悍的武器,但身子却连连后退,惊悸不已。
“信我,便跟我走,自有办法救你的族人于水火之中。”王琳琅一双冷冽清澈的眼睛,像是雪域高原上最亮的星星,有一种穿透黑夜的锐利,以及无法掩藏的锋芒。
像是身处深渊之中,突然窥见了一线光明,呼衍越呼吸突然一滞。
今年的冬天,跟往年相比,来得更早,更急,也更冷。
极低极寒的气温,弥漫在祁连山内外,将地面都冻得裂开了无数道裂缝。北风更是像刀子一般,猛烈地刮着,寒冷几乎侵入了骨髓之中。纷纷扬扬的暴雪,疯狂地下着,一场又一场,将裸露的黄褐色大地,彻彻底底地变成了银装索裹的世界。
这一切,看上起很美,可是,实际上,却是要命!
牛羊都被冻死了,吃喝拉撒睡都变成了问题,生存变得异常地艰难。为了熬过这个隆冬,他带兵一路南下,沿途杀人放火,抢劫掳掠,灭村屠户,犯下累累的罪行,还不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此话当真?”他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突然看见了救命的稻草。
“自然。”王琳琅手腕微微一动,厚重而灵动的霸王枪,像是一根毫无重量的羽毛一般,从呼衍越的颈项旁撤离。
就在这一瞬间,像是狩猎的鬣狗一般,众匈奴汉子一涌而上,齐齐地将王琳琅围在中央。似乎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扑将上去,将这个胆大包天的汉人,给撕裂成碎片。
“退下!”呼衍越大喝一声,像是炮仗在耳边突然炸裂。
积威之下,没有人敢造次。所有的人,齐刷刷地后退三步,将积雪踩着咯吱咯吱地响。
“好,我跟你去!”呼衍越溅落了无数鲜血的脸上,露出一抹郑重之色。
沾染了雪花的毛发胡须,被北风扯起,如同枯草,在风中乱飞,再配上他凌乱的衣裳,鲜血淋漓的伤口,有一种英雄潦倒的沧桑之感。他眼神坚定,声音有力,“我信你!”
“单于,不可啊!”
“不可啊!”
“不要相信这个小白脸!”
“此人是一个汉人,单于,你怎可轻信于一个敌人?”
一时间,各种急促的呼声,暴躁的喊声,在肆虐的风中,呜呜响起。
“够了,”呼衍越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他的粗粗的呼吸声,一鼓一涨,扯着嗓子怒吼道,“看清楚她手中的长枪吗?那是无敌霸王枪,她是慕容正的传人!”
这句话从嗓子里爆裂而出,似乎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将所有的喧嚣与躁杂,全部地炸飞,然后消散。所有人的目光,呆呆愣愣,惊惊愕愕,机械般梭转着,全部地集中在那杆黑色的长枪之上。
枪尖锋利尖锐,闪着幽幽的寒光,仿佛可以刺穿世间一切的壁垒与阻碍。枪身笔直漆黑,上面雕有一条黑色的蛟龙,气势滂沱,霸气十足,似乎正在穿云掠雾,遨游九天。
霸王枪!果真是霸王枪!
短暂的怔楞之后,那些煞气十足,护主心切的匈奴人,面色变得极其复杂,他们深深地望了王琳琅一眼,眼神中带着愕然,敬畏,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魏战神慕容正,曾经对我南匈奴有大恩,”呼衍越解惑道,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