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好受?雷霆风暴之下,想那萧博安不死也会脱一层皮吧!
萧博安自是不知道王佑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像是一只收敛了爪牙的野兽一般,紧紧地盯着王琳琅,似乎视线之中再也无法容纳丁点儿别的物什。
“这便是我的七妹,王氏琳琅,荣国公王斌王十一郎唯一的女儿,我预备推荐继承下一任荣国公的唯一人选。”王佑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座各人,皆是面色一变。
就是王琳琅本人,亦是心神大震,像是遭到突然的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状态。
自皇帝的旨意下达以后,王家内部人心浮动,暗流潜涌,盯着荣国公这个爵位的人,不乏其数。可是,大哥王佑却自岿然不动,冷眼看着周围的人,像是跳梁小丑一般蹦跶。原来,他说的解决办法在这里!
这一刻,王琳琅心绪复杂至极,有酸涩,有苦楚,有惊愕,有担忧,甚至还有一抹隐秘的惊恐。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投向王佑,却只见他微笑着对自己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
这个时候,纵使她心中另有想法,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拆他的台。她微微一笑,掩下心中翻涌的种种情绪,轻步缓行地走过去,在王佑的身边坐下。
室内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寂静。这寂静,像是重重的铅块一般,压在人的心头,让人心头沉甸甸地,几乎透不过气起来。
“哎哟,女国公哎,大晋朝头一份,叛经离道,好稀奇,我喜欢!”谢岚笙夸张地叫嚷道,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砰砰直响,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令人压抑的沉默。
“这么说,谢家是赞成了。”王佑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双漆黑的眼眸转向谢岚笙,于平静之中透着一种隐隐的期盼。
“哎呀,跟你们交给底吧,免得大家猜来猜去,兜来转去,把人都绕晕。临出门时,我家老头子说了,皇帝要对付世家,早就是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他对世家采取各个击破的方针,今日对付了王家,也许明日就是我谢家,后日可能就是崔家。所以,老头子说了,只要对家族利益没有什么损害,王家要干什么,就跟着干得了。大家伙抱团取暖,团结起来,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地被击破了!”
一长段话说下来,谢岚笙有些口干舌燥,他一把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股脑地往嘴里灌下去。咕噜咕噜声不绝于耳,像是牛在喝水。
但没有人笑,显然谢岚笙刚才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皇权与世家之间,本来就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现在皇帝想要插手世家内部,从内部分裂搞垮世家,真的是像插入心口的一根刺,让人心寒不已。
“大公子,你传信于我,说是那日在相国寺救下崔欢颜的疤面郎君,与林芝县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知此话是否当真?”崔浩沉吟片刻,便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与沉默。
“自是如此。其实,那个疤面郎君,就是琳琅自己。”王佑神情淡然而平静。既没有因为此人的怀疑而恼怒,也没有因为此人的信任而得意。他平平静静,像是宁静的大海,将所有的暗潮,起伏,都深深地隐藏在波澜无惊的水面之下。
他说得平平淡淡,毫不稀奇,可是,却像是一个霹雳炸在在座个人的头顶之上。
看看面前这个明目善睐,宛如春花一般娇艳的女孩,再想想那日,那个疤面郎君充满血腥的诡异救人手法,崔浩的眼中,漫起了一层深幽之色,“既然如此,为感谢县主的救命之恩,我崔家将全力支持林芝县主。”
阮咸拿起挂在身侧的白玉葫芦,拧开盖子,往嘴里倒了一小口。清冽的酒水,如同丝线一般滑过他的喉咙,他不由地闭上了眼睛,面上露出一副极为沉醉之色。待到那画着精致眉线的眼睛,再次睁开,有点点碎光乍然而出。
“哎呀,这人生啊,就该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