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杀了他,大伙才会有一线生机,否则,大将军————”刁勰那张原本清雅的面目,此刻扭曲的厉害,有一种狰狞之态。他嘴唇哆嗦着,似乎还想继续咆哮下去,突然,他直觉一股热流自候间汹涌而出,不由地张口一喷,一大口鲜红的血液,像是散花一般,喷洒在车厢底部。
两路人马汇合之后,便塞在马车车厢里的慧染,略带悲悯地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那双澄净若水的眸子,慢慢地转起了手中的佛珠,嘴唇微不可动地念起经来。
得到命令的兵卒们,像是一群疯狂的鬣狗,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挥舞着长戟,剑,刀等武器,不要命地往那道淡蓝色的身影上招呼。
王琳琅不慌不忙,脚踏幻影十三步,手中的长枪,或挑,或拨,或拍,或打,将这群兵士,像是打沙包似地,统统地从马背上打飞了出去。她不是一个弑杀之人,所以下手留有分寸,那些躺在地上,哎呦哟叫唤的人,看似受了重伤,但实际上于性命并无大碍。
“轮到你了,大人,”王琳琅踏着自己打出来的康庄大道,提着长枪,一步一步地朝那车厢走去。森然的杀气扑面而来,刁勰直觉浑身冰冷刺骨,仿佛连骨头都在打颤。
他忍着腹部之处的剧痛,慢慢地朝慧染靠近,似乎在寻找最后的一丝依靠。“大师,我心悦你,本想带着你一起走,哪想却连累你了?”他望着车厢里安静如花的慧染,面上掠过一抹歉然。但这歉然只是一瞬间,就在慧染微微怔愣的那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紧紧地抵住了他的颈项。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刁勰的手微微发抖。摇晃不定的刀身,瞬时就割破了慧染颈间柔然的肌肤,殷红的鲜血立刻蜿蜒而下,顺着洁白的颈脖流下,染红了那白色的衣裳。
王琳琅的心猛地一跳,脚步立刻停下,“好,我不过来,”左手手腕微动,一枚钢针已经被她扣在手心。
就在此时,她却突然看到慧染面色大变。那双原本澄明清净的眼眸中,似是瞬时荡起了千层巨浪,万丈浪花。她顿生警觉,募地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右侧面袭击而来,她暗道不好,脚尖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像是一只蓝色的鹭鸶鸟一般,窜向空中。人在空中一个急急地三百六十度旋转。手下的动作却没有闲着,那枚钢针以流光一般的速度,疾射而出。
哐当,匕首落地!
扑通!刁勰捂着自己的手腕,跪跌在车厢内,额头冷汗直冒,痛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一枚钢针穿过了他右手的整个手腕,只露一个针尾在外端。
王琳琅却没有注意这些,她清冷如辉的眸光,紧紧地锁在正前方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这是一个陌生之极的男子,约摸四五十岁的年龄。一身紫色袍服,高贵而华丽,透着一种张扬和睥睨之气。一头长发,如同霜似地白,似乎在无言地诉说着岁月的流逝。那双眸色凌厉的眼眸,宛如世间最锋利的剑一般,直直地盯着自己,仿佛要穿透她的身躯,再直捣魂魄。
一股强大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碾成粉末。就连那些草木,似乎都在这种威压之下,簌簌作响,瑟瑟发抖。
王琳琅紧紧地咬住牙关,死死地撑住了这份威压。有血从她的嘴角蜿蜒而下,她却全然不顾,只是如青松一般傲然挺立,哪怕被积雪压断枝头,也不想弯下不屈的脊梁。
“你是谁?”那人伸出自己的手,似乎在欣赏艺术品一般,颇为自恋地看着。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像是象牙雕成的玉手一般。指甲晶亮,尖头细细,剪成了杏仁样式,整齐而发亮,真地像是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关你屁事!”王琳琅闷哼了一声,吐出了涌到嘴里的那口淤血。
她面目倔强,哪怕在那股威压之下,已经被逼压成了内伤,但身上的那股桀骜不驯,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