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了半是愤怒,半是疼惜的复杂表情。
无需更多的言语,他一把揽住她,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像是并行的彩虹一般,跳上了岸边青青的野草地上。
“公子,”后知后觉的文睿,像是落水狗一般,跪在姬安面前,脸色白得如同纸。
原来此人不是敌人,而是姬安这厮的下属!王琳琅恍然大悟,捂着自己流血的肩头,嘴角不由地咧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意。
她不想去看姬安如何惩治他的下属,便微微地使了一个巧劲,挣脱了他的束缚,慢慢地沿着河道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找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她依靠在大树身上,咬着牙,冒着冷汗,处理起肩上的剑伤。好在之前在山中,她寻到了一些治伤的草药。她将那些草药揉碎,小心地涂覆在那深可见骨的剑伤之处,又撕下了一角衣袍,艰难地包扎好伤口。
待这些都处理好了,她盘膝坐下,慢慢地调息。丹田之处,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好似是巍峨茂密的森林,在一夕之际,变成了一个贫瘠的大沙漠。暗呼倒霉的她,艰难地调集着内息,努力在这沙漠之中寻找着泉眼,然后在那里洒下一点点绿草的种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却撞见了一双深邃宛如海洋的幽黑眸子。那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已经看了千年万年之久。
王琳琅被唬得一大跳,心中一慌,刚要说话,便听到姬安深沉的声音,像是暗流一般响起,“小舞,我已将那股暴虐的内力炼化了,现在容我来为你治疗内伤。”
不待话语完毕,他的手已经贴上她的后心,雄浑的仿佛江海一般的内力,已经源源不断地输了过来。
王琳琅闭上眼,由着那股仿佛既有着太阳般火热,又有着月亮般阴凉的内力,像是蜿蜒的溪流一般,流进那干涸贫瘠的沙漠。
时间无声无息地溜走,待到她再一次睁眼之时,已经日上中天之时。炙热的阳光从头顶的叶间缝隙撒照下来,将她的脸照得斑斑驳驳,光影浮动。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试着运转了一下内力,发现自己的内力似乎有一大半已经回转,而且精纯有力,似有跟以前有所不同。
“虽然很想将你缺失的内力全部返还给你,但是我们的内力毕竟不同源,还需要你来炼化。贪多未必就好,循序渐进徐徐图之才是上策。”姬安在一旁解释道。
“我明白。”王琳琅弯着唇角,笑眯眯地答道。虽然只能恢复大半的功力,但是她已经很高兴了。剩下的,她自然会再度练回来。
“来,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容我将你肩膀上的伤再处理一下,”姬安说罢,便将手伸向她的肩头,作势要解开她肩头的绷带。
“不了,还是我自己来吧。”王琳琅有些惊慌地错开他的手。虽然她跟这个人已经非常熟悉了,但还似乎还没有熟悉到这样的程度。
姬安的内心闪过一抹受伤,但是他素来非常善于控制自己的表情,只是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将一个白玉瓷瓶放在她的手中,便起身离开。
但是待他走得远了,王琳琅才解开肩膀上的带子,露出肩头狰狞的伤口。她咬着牙,将伤口重新清理一遍,涂上那细腻白色药粉,将绷带绑好。
待到收拾完毕,走到河岸时,她惊愕地发现那个中年汉子已经消失不见,连同地上的六具尸体,也不见了影踪。
许是瞧见她脸上的疑惑,姬安眼眸微寒,语带煞气,“他们皆是我的亲卫,为寻我而来,但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不听分辨解释,一来就对你下连环杀手,还将你打伤至此,所以他们该死。”
“你将那个使剑的灰衣汉子杀了?”王琳琅的声音不约地一个拔高。
姬安偏头看着她,眼眸中闪着不明所以的光,“没死,但他做错了事,自是回去领罚去了!”
王琳琅抿唇不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