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东山村的廖娘子。她家闺女,听说去年夏末的时候,只是吃了一颗枣子,那枣核卡住了喉咙,就生生地没了。她将闺女的喉咙都抠烂了,也没有将那枣子抠出来,一个半大的孩子,就那样眼睁睁地没了!”知道内情的人,向周围的人低声地解释,引起无数的唏嘘感叹。
那些窃窃的私语,并没有逃过王琳琅的耳朵,她朝那困顿悲伤的妇人,投去了悲悯的一瞥,按捺下心中升起的同情,清朗的声音猛地一提,像是一道冲天的波浪似地,压下那些纷纷的议论。
“当异物堵住了我们的喉咙,我们无法呼吸,而用其它的办法又无法取出异物时,我们就可以用以下方法进行急救。首先,我们得明白这三个手势的含义。那就是石头,剪子,布。石头,就是手呈拳头状,剪子就是拇指按住后两指,食指和中指伸直。布就是五指伸开,手成巴掌状。”
王琳琅一边说,一边做着姿势,展示给众人看。底下有许多的人,跟着她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也有人只是冷眼瞧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当将这些手势都解释清楚了,王琳琅朝台侧微微一招手,明远就咚咚咚地跑了上来。
“假如这位师傅的喉咙被异物堵住,无法呼吸。”随着她的解说,明远的双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露出一副极为难受的样子。
“那么,施救者首先以前腿弓,后腿登的姿势站稳,然后使患者立于自己前方,并让其身体略前倾。然后将双臂分别从患者两腋下前伸并环抱患者。左手呈剪刀状,找到距离肚脐上方两指的位置,然后剪刀便变成拳头。右手呈布状,从前方握住左手拳头,使左拳虎口贴在患者胸部下方,肚脐上方的上腹部中央,形成“合围”之势,然后突然用力收紧双臂,用左拳虎口向患者上腹部内上方猛烈施压,————”
她一边详细地解说,一边亲身做着示范。从背后环住明远,双臂一个用力,便听到明远打了一个响亮之极的嗝声。这嗝声在这般落地无声的时刻,像是晴天了里打了一个霹雳,震得四下的人都呆了,纷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怀疑眼神望着台上俩人。
“有没有用啊?看台上俩人的样子,怎么就觉得不靠谱啊?”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就这样能将被卡在喉咙里的东西给弄出来?这————这——不是耍着我们玩吗?”
“就是,就是。”
“胡闹,真是胡闹!”
“他真是这般救那卢老夫人的命的?莫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内情?”
“我看有————”
一时间,各种有形无形的眼光,像是戴着钩子一般,径直地刺向台上的人。那钩子似乎带着倒刺,似乎要将那俩人身上的肉给勾飞起来,闹个鲜血淋漓。
明远有些尴尬,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他的神色变得坦然,那充满无限信任的目光,转投在王琳琅身上,显然对于身边的少年有着无比的信任。王琳琅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明远便咧着嘴,转身又咚咚咚地跑了回去。
明远一走,那高台之上,便只剩下王琳琅一人。那道略显单薄的灰色身影,在一瞬间几乎变成了箭靶子,而无数道带着不信任和恶意的眼神,就如无形的利箭一般,径直冲那个身影本奔去。
在这无数的眼神之中,有一道格外地不同。那是来自黄四爷的眼神。自从认出那高台上的少年,就是在戏园子里让自己吃了无数暗亏的家伙,腾腾的怒火与憋屈就不断地往上冒,几乎将他的胸膛要充爆。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像是拉风箱一般,恶毒得要吃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道灰色的身影,似乎要将那人抽皮剥筋,挫骨扬灰,才能够解他心头之恨。
“四爷,你这是怎么呢?难道也看那小子不爽?”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突然在黄四爷耳边响起。
黄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