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大水带走了族民的屋舍和粮食，又毁坏了耕地庄稼。

即便是避过大水之灾，幸存下来的人们还要面临无粮可食的处境，这比在大水来袭还要严重。

会有更多的族人死去。

想到这里，该愤怒的就应该是姬乾荒了。

可是姬乾荒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来，而是站到姜康回的面前，他是老人，是前辈，可是此刻的姬乾荒对他毫无敬仰之心。

甚至连心底对他仅存的一点希望都已经被磨灭了。

“姜康回啊，你儿禺疆已经替你死去，而你却没能替他好好活着。”

姜康回皮皱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了，可是提到禺疆他仍然激动“他死了，是你杀死他的。”

“不，他是死在你的权力欲望之中，包括在这场大水之中死去的这些族人们，都是因你而死。”

姬乾荒看着面前虔诚的洛水族民们，继续说道“你真应该到昊天神祇面前请罪，在华胥先祖面前，结束你肮脏的生命，并接受华胥族人们的审判。”

姜康回看着面前带有着愤意的洛水族民们，连连摇头，又后退几步“不，没有人能审判我，就连昊天神祇也不能，因为······我是天水之神。”

“看吧，我能用大水给你们带来灾难，是我掌控这些大水的，我就是伟大的神祇，你们应该敬仰我，将我供奉，并永世将我铭记，为我高声歌唱，为我献上舞蹈。”

姬乾荒拿着他的首领族杖，厉声道“你不是神祇，你也不配为神祇，而现在，你连首领都不是了。”

“我以华胥首领之义，收回姜氏康回的首领之位，洛水之地，另选首领。”

“再有华胥撰记，向后辈族人们传递你的这般劣迹。”

“让所有的华胥族人们永远记得，你姜康回就是一个差点毁灭华胥部族的恶人。”

姜康回连连摇头，他苍老的眼神中满是泪花，他后退着“不，乾荒，你不能这样做，我是洛水首领，以前是，现在是，以后都是。”

“他们敬仰着我，是我带着他们走到如今辉煌的。”

没有人再回答他的话了，就连姬乾荒也无话可说。

洛水之民们失望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老的首领。

不，他已经不再是洛水之民的首领了。

他只是个差点用大水毁灭了华胥部族的罪恶之人。

此刻，洛水之民们眼中仅存的一点敬意都没有了，所有人都只是这样看着他。

许久之后，姬乾荒才继续说道“向昊天神祇袒露你的恶行，接受你该有的惩罚吧！”

姜康回还是摇着头，忽然又发出了笑意“不，他不能审判我，你们也不能，我是神，我是首领，活着是，死了亦是。”

说罢，他便转头，冲向了旁边山体前的巨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