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都听不够。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
一样心情别样娇。
不是我无故寻烦恼,
如意珠儿手未操,
啊,手未操。
泪自弹,声续断,
似杜鹃,啼别院,
巴峡哀猿,动人心弦,
好不惨然。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
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
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生、
早悟兰因。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
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繁华如梦渺,
残生一线付惊涛。
……
老爷子面带微笑,陶醉的听着,手里打着拍子,嘴里低声跟着哼唱。渐渐地,拍子慢了下来,嘴里的哼唱声越来越小,戏词也越来越模糊不清。最后他的手耷拉下来,头一歪,面带着微笑,静静地靠在沙上一动不动。
众人大吃一惊,都站了起来……
绣月唱腔一顿,但是她眼中含着泪花,并没有停止下来,继续唱给老爷子听!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
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繁华如梦渺,
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
善果心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得此报,
愧我当初赠木桃。
随着绣月幽咽婉转、若断若续的唱腔停了下来,大家都跪落在尘埃……
秦老爷子的后事,按照他生前的意愿,办的简简单单。
绣月这是第一次去秦家的墓地。墓地在远郊,有半亩大。是几年前秦家自己买的土地,作为家族墓地用。不过在主墓的一侧,有几个旁姓衣冠冢很是突兀。原来,他们就是秦伯伯的战友。
秦伯伯和秦伯母是合葬墓,在他们的墓地旁边有一个胳膊粗的杏树。虬枝苍桑,很是茂盛。
“开春应该再种一些迎春花了……”绣月嘴里低声念叨着。
转眼又是几年的光景,吴昊辰已经上了初二。儿子的个头窜得很快,隐隐有过她之势。
这几年,绣月每年都要回去一次,给父母上坟。同时也挨个去看望几个老友。
程慕华的女儿已经上了高中,冰蕊也生了个二胎,是个女儿,倒是圆了儿女双全梦。钟飞夫妻俩的儿女也上了大一。楚云飞知道和绣月复婚无望,就找了离异带女孩的女人结婚了,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期间,除了楚云飞每年来广州看一次儿子外,冰蕊他们几乎每年暑假都结伴来住几天。
绣月还是单身一人,任凭大家怎么劝,都被婉言谢绝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的心,她的情,历经沧桑,早已死了再婚的念头了。
生意倒是越做越顺手,她又买了一辆车,x市的房子也没有卖。留着做库房也好,留作退路也好,总之是个念想。
……
流火七月,骄阳炙烤着大地。花草树木都被晒得蔫蔫地,没有一点精神。
大中午的,人们都在睡午觉。到处都是静静地,只有鸣蝉不休不止的扯着嗓子叫起来个没完没了。
钟飞和妻子躺在床上,开着空调,正在说闲话。一双儿女趁着暑假去秦皇岛姥姥家了,只怕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今天的天气闷的心烦,钟飞的心情在空调屋子里也没有半点舒缓。
虽然和妻子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得闲聊。但是心中却像是被压了块巨石一样,抑郁,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