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全明白具体是啥意思,但我知道绝对不好,这个娃不能留,再说咱家现在也养不起她,咱们还得准备着再生一个男娃子,你忘了咱爷临去时的心愿了?”
1984年晚秋,在北方一个普通的小院里。一棵苍劲的,郁郁葱葱的老榆树。像一把大伞遮住了大半个院子。
树下,一位年逾古稀的驼背老人,穿着黑土布夹袄,佝偻着身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满眼慈爱的哄着眼前梳着羊角辫,嘟着嘴,却看起来古怪精灵的六岁小女孩。
“乖,小辫子,好孙女,来闻闻这羊肉大葱的饺子香不香?”
“香”,小女孩纵了纵鼻子,咽了下口水。
“想不想吃?”老人笑眯眯地诱惑
“想!”随着一声干脆洪亮地回答,小女孩的手已经伸向碗里……毕竟在那个年代里,一碗羊肉饺子是何等的珍贵。
“想吃,就赶紧给我背,一个字也不许错”
老人轻易地躲开了小女孩的手,圆脸上微微冒着汗,却耐着性子慢慢的引诱着。
小女孩不甘心地转了转水汪汪的大眼珠,终于还是无法抵抗饺子的诱惑。极不情愿得开口:
上庭短兮下庭长
多成多败值空亡
纵然营得成家计
犹如烈日照冰霜
……
取人性命面上黑
换人骨髓眼中红
见人欢喜心中破
人见眉皱太阳空
……
老人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摇头晃脑地背着这些相学诗文,眼里不由得湿润起来。
小女孩小名“小辫子”,学名吴绣月。祖籍安徽芜湖,襁褓中被亲生父母丢在了孤儿院门口。自小不知家在何处,父母是谁。在孤儿院两年半的时间,先后被领养了两次,皆因在新家哭闹不止,不吃不喝,又被退了回去。
时间回到四年前,也就是1980年冬。北国农村的夜晚黑得吓人,静得瘆人。偶尔有几声犬吠传来,也很快湮灭在这无边的沉寂中。
昏黄的煤油灯下,一位古稀老人吸了口水烟,随着烟枪咕噜咕噜的声音,老人叹了口气终于开口:“承泽,承泽媳妇。你们也都快五十了,膝下无儿无女,可怎么办呢?这段时间我一直琢摸着想让你们抱养一个孩子,你们以后也有个指望和依靠。”
说话的老人姓吴,名天语,号老儒。早年家中富足,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国难当头之时,和同乡的热血青年们入伍抗战。在部队与志同道合的女兵苏秋萍结为革命伴侣。只可惜二人戎马半生,几次流产,最终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爹,我和秋萍都有工作,将来离休了也有离休金,养老不成问题。再说,这一时半会的哪里有合适的孩子让我们领养呢?”吴承泽皱了皱眉头。
“是呀,爹,养别人的孩子,长大了要找亲爹娘可咋办,那不成了白养瘦马了吗?”秋萍很不以为然。她说罢扭脸看向丈夫,想听听他的意思。49岁的吴承泽,长容脸清秀白净,瘦长身形。给人感觉很儒雅的一个人。只要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火爆的脾气无论是在上班单位县武装部,还是家里,那都是无人能及的。
吴承泽见妻子看向自己,她的目光中带着歉意还有莫名的渴望。看着妻子,承泽心中五味杂陈。妻子微胖,双眼皮,白皙的圆脸上自有一种威严的气质。这在农村甚至小县城都是极少见的。她与丈夫为照顾父亲双双专业回到老家县城进了机关上班。时光荏苒,如今妻子也是48岁的人了。为了她,也该为以后做打算了。
见儿子儿媳都沉思不语,老人缓缓开口:“你们如果怕近处的孩子靠不住,咱们可以找远道的孩子,离的远,让他找不到家。但有两条必须听我的。一:咱们只要女娃,男娃不昧姓,长大了是要认祖归宗回家的。女娃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