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一直在帮他,这难道不算报恩吗?”
我点头,这两年我的确帮炎献做了不少事,“我曾拒绝过做为他的后宫夫人,但也答应过他会一直陪着他,还有……”我犹豫地看着炎绍,“临行前的保媒本就是为防你我之间会发生什么,如果真是如此,他……岂会放过你。”
如果我与炎绍在一起,就等于背叛了炎献,炎献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炎绍。
倏然间,炎绍竟然笑了起来,他的手仍然抬着我的下巴,微微扬起的嘴角显现出好看的弧形,他问我“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然担心。
我轻轻地推开他,小声地说道“明知故问。”
“所以,”他再次将我拉近,说道,“所以,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也不相信我也有自保的能力?”
我摇头,我知道他的手段,可是,他所经历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为了我冒险。
“我可能会给王爷带来不幸。”
“你以为于我而言什么是幸,什么又是不幸?”
我不知什么于他而言是幸,但是我知道于他而言什么是不幸,他是无数人心目中的英雄,是无所不能的战神。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
我曾在皇宫的藏书阁里看到一册由史记官撰写关于炎绍生平的典籍,典籍的最后以红墨描注的正是炎绍亲笔所写诗经里的《皇皇者华》。
奉旨的征夫,遇见途中耀眼的美景,心怀家国君命,诚惶诚恐,常以“靡及”自省自警,不敢有违君王旨令,也不敢让自己有半分松懈。
我想我能读懂他高处不胜寒之下,内心的寂寞和孤独以及为盛名所累的无奈,如果,我与他成了彼此的牵绊,而我,就有可能成为他人生中的不幸。
“我自幼得太祖皇帝宠爱信任,出征瓦达后算是年少成名,即便太宗即位后也不曾撼动过我手上的半分权力,朝中各方势力,多少显贵有意拉拢,想要寻求我的庇佑,不管是结义联姻,多多少少都带着目的,这世上除去我的父皇母妃,惟今也只有你存了为我着想的心。”
听他如此一说,我更觉得心里百转千回,他的双臂紧了紧,我在他怀里觉得平静了几分,“两年前风云突变,我遭受变故,是我自诩太过,教人钻了空,险些丧命;两年后,虽然皇上已架空了我手上大半的权力,但是,我有足够自保的能力,退一步讲,即使危险再次袭来,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要不然……”
他突然停顿不语,只是看着我,我才平静了下来的心又开始上下窜动,“要不然,我不会不顾及你,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因为……我要将你定下,便是想好了要与你一辈子,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我便是再为喜欢也不会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全身所有的热浪向上涌动,最后汇聚眼睛,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异常酸涩,我强忍着温热的液体涌出眼眶,又一次推开炎绍,这一次不是想要拒绝,是我的心口无法承受起伏过大的情绪。
我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口,炎绍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看到他脸上的担忧,觉得正被疼痛侵袭着的心又似被层层的温暖和甜蜜所冲击漫延,“王爷……”
“嗯?你可还好?我去叫文先生过来。”他说完便转身想要出门。
“不要走——”,情急之下,我竟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他难以置信,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在他的深情凝视下说出我的质疑和担忧“我不记得前尘往事,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