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心里似乎有些明悟,但又一时理不清这其中的干系。
“事关韩家族内隐秘,本是不能说予外人听,但君侯既然身置其中,某说一说倒是无妨。”
韩龙看了一眼周围。
冯永会意,示意句扶等人出去。
句扶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韩龙。
冯永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韩龙,对着句扶点了点头。
既然韩龙是四娘安排进来,又得了关姬的允许,说明韩龙是可以放心的。
更何况南乡那边还有一个李慕,掌握着兴汉会的情报,会不定时地对部曲的背景加以重复的筛选和核实。
能通过这三个女人的审核,韩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再说了,冯永自己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冯永请韩龙坐下,继续问道“韩壮士与那韩仇同姓,莫不是有什么关系?”
韩龙点头,“却不知那韩仇对君侯说了什么?君侯对韩家又知晓多少?”
“不多,但也不少。他自称是淮阴侯之后,却又提不出任何证据,我是不大相信的。”
想起韩仇所言,冯永总觉得有些荒谬。
“韩仇确是淮阴侯之后。”韩龙脸上泛起苦笑,“韩仇既然对君侯说自己是淮阴侯之后,那也应该提起二韩合一,又一分为二的事了?”
冯永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点了点头“他确实说过。”
“当年淮阴侯被夷三族,其遗孤侥幸逃过一劫,长大后得知身世,曾发过毒誓,大汉不灭,不回中原。”
韩龙解释道,“而某之先祖,则是曾背逃大汉的韩王信。”
冯永听到这里,虽是心里早有猜想,仍是差点霍然而起。
韩龙面带羞愧之色。
“先祖当年卒谋叛逆,背汉而降胡,每日向蛮夷乞讨过活,思归之心,如断足者渴望立行,眼盲者渴望睁眼。”
“只是自觉罪行深重,无颜南归,故在参合一战,早有寻死之心,故这才拒绝了汉军的劝降。”
“这也是为什么先祖死于汉军之手,而后人却要率众重归大汉的原因。”
“大汉不思韩家前过,仍封韩公讳颓当为弓高侯,韩公讳婴为襄城侯,其恩之厚,重于天地。”
“后大汉七国之乱,先祖弓高侯为报汉恩,奋力杀贼,功冠诸将,以保汉室,也算是略能赎了一点当年韩家所犯之罪。”
冯永听到这里,不由地感叹一声,“原来如此,迷途知返,将功被过,亦善矣!”
韩龙听了,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感动道“君侯此言,先祖若泉下有知,亦会谢君侯之言!”
“你继续说。”
冯永亲自替他倒了一碗水,温言道。
“诺。韩家尚有一支,乃是淮阴侯一脉,当年不愿南归,便留在了大漠。”
说到这里,韩龙叹息一声,“他们与我们不同,仇视大汉。故我们两脉,本曾合二为一,但最后却成了仇敌。”
冯永点头。
韩王信对不起大汉在先,被杀而无怨。
淮阴侯却是不一样,功高震主就算了,政治素养和军事能力还成反比。
军事能力有多高,政治素养就有多低。
和那魏老匹夫有得一拼。
最后身死族灭,除了被人主所忌,自身原因亦不可忽视。
“我们南支为赎先祖之罪,效力大汉,多立军功。北支却屡次鼓动北方蛮夷南下,与大汉相争。”
韩龙说到这里,脸上现出愤恨之色,“他们为报家仇,不惜挑起国恨。当年先祖封国旧地,赵,代等地,不知多少百姓之命,坠于涂炭。”
冯永皱起眉头,所谓赵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