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回到武昌,要准备去韩当墓前吊丧一番,没想到却是听到这种事情。
“这韩综,竟是这般荒唐?”
陆逊眉头一皱。
“何止是荒唐,简直是不顾人伦之徒!”
孙权咬牙切齿道。
“大王,韩综荒唐,但如今却不是处置的时候。”
陆逊久跟孙权,自是知道韩综受到这等严厉的惩罚,其实就是撞到了风口上。
“韩老将军乃是三朝老臣,劳苦而功高,如今尸骨未寒,大王便要夺其后人爵位,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恐怕就要说大王乃是凉薄之人。”
“再加上大王新败,此举又会有迁怒之嫌。大王,成大事者,须有大格局。大王何苦为了一时之怒,坏了英名?”
孙权听了这话,忍了又忍,这才叹气道,“也罢!且听伯言这一回。但韩综之事,就算不能重罚,亦要让他反省一番。”
“烦请伯言替孤写一道旨意,再派人去韩府,替孤狠狠训斥韩综,这些日子在自己府上好好思过。”
“山越作乱,大王如今要坐镇建业,荆州未免空虚,虽说曹魏一时无力图谋荆州,但还是早作准备为好,臣请马上回荆州。待路过武昌时,正好替大王训斥韩综一番,大王以为然否?”
陆逊请示道。
“伯言能亲自训斥,那自是最好不过,只是这次让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处理家事,如今不知家事如何了?我那侄女生产可曾顺利?”
听到孙权问起这个,陆逊脸上就禁不住地泛起笑容,“臣替贱内谢过大王关心,贱内一个月前刚顺利诞下一子。”
“哦?那可太好了!”
孙权听了,脸上终于现出喜意,“终是听到一桩喜事。”
陆逊的夫人陆孙氏,正是孙权的侄女,孙策的女儿。
陆逊此次回吴郡,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缘由。
因为当时陆孙氏已经准备临盆了,陆逊回来,也是为了迎接自己孩子的出生。
在外人看来,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
如今孙权听到陆孙氏为陆逊生下一子,心里就明白过来,这意味着孙家与江东大族的联系又紧密了一层,怎么不令他高兴?
“可曾取名?”
“犬子出生时,大王正率军北抗曹魏,故臣为表与大王同心之意,给犬子取了抗字。”
陆逊回答。
“陆抗?”孙权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北上抗魏,陆抗,果是好名字。”
王宫里因为陆抗的出生,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多出了一些喜悦,但武昌的韩府里,却是阴云密布。
虽然只是被吴王专门下了旨意狠狠训斥,再没有其他的惩罚,但韩综还是感到了恐惧。
因为这个训斥的人是陆逊,这个和吴王亲自前来几乎没多大的区别了。
更何况韩综知道,吴王看起来敬贤礼士,但性多嫌忌,果于杀戮。
去年逼死暨艳和徐彪,又罢黜张温,牵连了多少人?
今年在士燮死后,对其子士徽反复无常,就足以说明其人内里之阴狠。
万一哪一天,自己不小心在哪里引起吴主不满,只怕就再不能像今日这般轻易脱身。
韩综其人,能在守孝期间与府上妻妾淫乱,自不会是什么好人。
恶人揣摩人心,更不会有什么好心思,他越是想,越是担心以后的日子,最后终于恶向胆边生。
在被训斥后的一段时间里,韩综先是足不出府,表面看起来是闭门思过,但实际上却是暗暗吩咐心腹,让他们假扮水匪山贼,在武昌周围劫掠往来商旅,洗劫村镇。
这种行为在最开始时,只是仅限于最信任的亲信,后来渐渐地又放纵部曲也开始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