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笑,匀了一口气,这和继续说道,“说起来,老夫与冯郎君也算是有一段渊源的。当年张惠恕自东吴来蜀地,老夫还曾与之相谈甚欢,其人回吴地后与老夫也有书信往来。”
“听说冯郎君与张惠恕乃是书信之友,如此算来,你我二人之间,倒也不用太过见外。”
张惠恕者,张温是也,建兴二年曾出使大汉。
冯永闻言就是一笑,“长者自谦矣。永曾闻,当年张惠恕出使大汉,时人多贵其才。唯有长者与之相辩,并折服之,涨我大汉之威,可不是相谈甚欢这么简单。”
冯永这马屁很明显拍对了地方,秦宓笑眯眯地说道,“张惠恕确实有才,可惜在东吴却是不得志。我记得当时他对你可是推崇得很,不知最近可还有书信往来?”
冯永点头道,“一直有。听说他回吴后不久就受到牵连被罢了官,吴郡张家的日子有些不好过。”
“所以我去年下南中前,曾让人给他带了一封书信,上头说了如何用甘蔗制出灰糖,到时我出价回收这些灰糖,也算是给张家找条路子。”
“灰糖是何物?”
秦宓面露好奇之色。
“就是用交州甘蔗榨汁,再简单熬制一下,得出灰色块状的糖怡就是灰糖。灰糖虽然有甜味,但有许多的渣子,吃起来还有涩味苦味。”
“既然灰糖难吃,你又拿来做甚?”
秦宓更奇怪了。
冯永脸露出神秘的笑容,“长者莫要忘了,我还准备在南中种甘蔗呢。”
“这个我听说了,说是你可以用甘蔗制出糖怡。”
秦宓点头。
“对啊。”冯永一拍大腿,“交州本就是甘蔗产地,只是甘蔗运输不便。若是制成灰糖再运过来,那就方便多了。到时我再想法子将灰糖制成糖怡,那不就行了?”
说白了,就是农产品的初级加工与再深入加工。
就如前世的家乡,茉莉花厂先从农民伯伯手里收上来茉莉花,进行初级加工,制成方便运输的初级产品,再运到别的地方精加工成茉莉花茶。
而不是直接将新鲜的茉莉花运到最终加工产品地。
真要那样,不说要浪费多少茉莉花,就是到了地头,茉莉花只怕早就香气飘尽,再无价值了。
冯永如今走的也是同样的路子。
吴郡张家虽然被打压了,但世家底子厚,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再加上张温因为被罢黜之事,又深被吴国上下同情,所以他得了冯永的法子,很快就与交州搭上了关系。
等第一批灰糖送过来制出白糖或者红糖后,到时候老子吃一口,倒一口,馋死那些敢怀疑在南中能不能种甘蔗的家伙。
秦宓听了眼睛大亮,竟是颤巍巍地坐了起来,失声叫道,“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堪比盐铁之利?!”
虽然秦宓自称是窃居大司农之位,但那只是自谦。
大司农应有的素质,他还是有的。
仅仅是听到冯永这么一说,他就立刻能大致估算出这其中的巨大利润。
糖怡自古以来就是稀少之物,除去大富大贵的人家能偶尔吃到,有人一辈子也没能尝过甜如蜜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南中种植甘蔗究竟值不值得,在没有见到真正实物之前,除了冯永,谁也不敢说有把握。
即便是兴汉会里的人,如今在南中开出的园子,第一年也只是先种菉豆,一是为了先攒点地里的肥力,二也是为了等着看自家的会首最后能做出什么样的糖怡来。
就算是会首制糖失败,但得了南中的庄园田地,也不算是亏。
但如今秦宓一听冯永这么个说法,立刻就反应过来谁也不会蠢得用真金白银去骗人吧?要不然收灰糖少说也要砸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