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稳的样子,问道:
“大司农此次前来,莫不成也是为了此事?”
这一回,轮到桓范有些意外了。
没想到大将军在面对此等大事上,居然如此镇定。
莫不成平日里都是装的?
“不敢瞒大将军,某确实是为了此事前来。”
看到桓范在自己面前难得恭谨一次,曹爽的心情终于变得好了一些,伸手道:
“大司农请先坐。”
“谢过大将军。”
桓范依言坐下。
“大司农既是为洛阳之事而来,想必心里已是有了决断,不知谧可否有幸,能听大司农的高论?”
看到大将军居然让桓范与自己等人平起平坐,丁谧第一个开口问道。
桓范之所以不愿意与曹爽亲近太多,正是因为曹爽身边有台中三狗等人。
毕竟他好歹也是四朝老臣,以清廉节俭见称于世。
台中三狗敛财无数,名声狼藉,桓范岂会自弃晚节,与之同流合污?
看到丁谧发问,桓范没有客气,直接说道:
“事急矣,且许昌无险可守,离洛阳又近,兼西贼兵锐,不如暂且避之。”
丁谧冷笑:
“贼军未至,大司农难道就想着如何避之?冀州之失,吾知矣。”
被人当面揭了伤疤,桓范这个脾气哪里受得了?
上一回这么揭他伤疤的人,乃是他的妻子仲长氏,现在她和她腹里的孩子,坟头草都长一丈高了!
但见桓范猛地站起来,对着丁谧按剑怒目而视:
“吾闻街巷有传言:台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疽囊。又言,三狗皆欲啮人,而谧尤甚也。”
“以前尚不知何意,今日见之,知矣!果真是见人则呲牙欲啮。”
这一骂,把何晏邓飏丁谧都骂了进去。
特别是丁谧。
因为他的名气没有何晏大,偏偏又喜欢时时事事与何晏争衡。
这下子可是戳到了丁谧的心窝里。
何晏和邓飏还没有说话,丁谧已是同样按剑而起,脸胀得发紫,大骂道:
“老匹夫,活腻了吗?想试试我剑利与不利?”
桓范“锵”地剑出半鞘,“汝剑利与不利,吾不知,但吾这剑,马头可斩得,狗头就更斩得!”
“够了!”
曹爽一拍案几,喝道:
“我让你们过来,是商量洛阳之事,不是让你们来试剑!”
丁谧与桓范二人,互相怒视,齐齐哼了一声,这才悻悻地重新坐下。
只是二人虽坐下了,但二人的互喷,让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曹羲这个时候,站出来打圆场:
“许昌无险可依,周围皆是平地,大司农建议暂且避西贼锋芒,是为大魏天子安危着想,出发点是好的。”
“丁尚书认为贼兵未至,若就此避之,则有失大魏颜面,怕是世人也要说大将军胆怯,出发点也是好的。”
“各有道理,各有理由,何必沦到拔剑相论的地步?”
“大道理谁都会说,但贼兵可不会跟我们说道理。”桓范冷声道,“许昌既无险可守,那就应当早作决断。不可守而强守,是谓自陷死地。”
“但贼兵未至,甚至连洛阳那边,也还没有贼军的任何消息传来。”
丁谧同样是冷笑,此时他也开始冷静了下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冯贼当真有心,最多明日,许昌就能看到贼军的铁骑。我倒是想知道,是你的两条腿快,还是贼兵的四条腿快。”
丁谧是小人,但绝不是像吴国的吕壹那般不学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