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了一句。
费祎有些好奇地看向远处那腾起的烟雾,终于没有多问。
冯大司马身怀绝世学问,这个东西,大约又是他师门里的东西吧。
“砰!叭!”
噼里啪啦。
爆炸声再起。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单独的,而是连续不断的。
期间还夹杂着孩子们的尖叫声,甚至不比烟花炮的声音小。
再配上刀枪交击之声。
一时间,这院子里,竟是如同战阵之上,两军击鼓厮杀一般嘈杂。
坐那里当裁判的冯大司马,认真观察了好一会费祎。
但见费祎色无厌倦,精神集中,丝毫没有被外界干扰。
直到终局,他这才对着梅夫人拱手,面带佩服之色,真诚地说道:
“夫人棋艺精湛,祎不如也!”
阿梅含蓄一笑,起身还了一礼,告退而去。
梅夫人一站起来离开,烟花炮也停了下来。
左夫人与赵黄氏在终局前就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从极闹变得极静,连多余的人影都不见。
冯大司马又给费祎倒了一杯热茶。
费祎连忙双手接过来:“多谢大司马。”
冯大司马面带微笑,摇了摇头,目光落到棋盘上。
黑白棋子几乎已经落满了棋盘。
剩下的几个眼,正是费祎棋子被绞杀空出来的地方。
很显然,尚书令已经尽自己最大的的努力了,但还是没能算赢计算姬。
伸手拂乱了棋盘,冯大司马站起身来。
费祎见此,连忙把茶杯放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抬头看了看天,冯大司马说了一句:
“这一局,下得时间倒是挺久,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前的本意,是想让文伟留下来陪我吃个便饭。”
“但现在看来,”冯大司马有些歉然地一笑,“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这看起来是有些失礼的事情,甚至算得上是怠慢,但费祎反而是笑道:
“大司马宾客云集,祎冒昧上门,大司马弃贵客于不顾,独召见祎甚久,今日此事怕是要传遍长安城了。祎,安敢再有所奢望?”
“况且恰逢正日休沐,祎亦要与亲人相聚,家中妻小,正翘首以盼,大司马就算是留我,下官恐怕也是食不甘味啊。”
冯大司马闻言,跟着哈哈一笑,指了指费祎,然后又指了指外面:
“你也知道我府上宾客云集,更别说府外那些人,莫说是我要宴请他们。”
“就算是只让他们进入这个院子来,能跟我说上几句话,恐怕就不乏涕零者。”
“没想到在文伟这里,竟是遭到了嫌弃。”
费祎神色不变:
“我刚进来时,大司马呼我为尚书令,如今唤我的字,我已知大司马之意矣!”
“若是再过多滞留,反而显得我如蚁附膻。凡事过犹不及,若是因此被大司马以为我不知进退,反而不美。”
“好好好!”冯大司马忍不住地拊掌而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然后又有些感叹地说道:
“蒋公极力举荐君,以为后任,吾向聊观试君耳,信可人也,吾再无顾虑。”
费祎听到这个话,深深地弯腰行礼:
“祎,谢过大司马。”
这一句话,不但代表着冯大司马正式认可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一种赞誉。
冯大司马却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莫要谢我,你真正要谢的,是大将军。”
这个人情,冯大司马还不需要昧着良心贪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