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
“简单地讲,上党战事,其实很有可能就是魏贼所设的一个局,仿关老君侯失荆州旧事所设的局。”
就算是幺妹再怎么不懂军阵之事,但荆州之失这等事情,她肯定是知道的。
但见她花容失色:“失荆州?”
魏容点头:“上党战事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可以看出来,贼子的布置,与图谋荆州时相差无几。”
当年关老君侯攻打襄樊,眼看着就要攻了下来,但偏偏就是差最后一点。
而魏贼呢?
援军明明已经到来,但就是不去救援,而是抓紧时间做好反击的准备。
至于关老君侯,则是舍不得眼看着即将到手的战果。
同时吴人又故意麻痹关老君侯,待关老君侯调动后方兵力至前线,再在荆州内应的接应之下,一举从后方攻之。
关老君侯被前后夹击之下,最终兵败身亡。
这一次上党战事,魏贼又是同样的手法,以高都城吸引住了自己那位大人。
从讲武堂的推演看,魏贼这一次,很明显可以早一步救援高都城。
但偏偏就是屯兵在天井关,止步不前。
逼得大人为了能及早攻下高都城,不得不把壶关等守兵调过来。
然后么……
一切就成了现在这个糜烂模样。
哦,对了,还有陆逊写信给山长,请山长领兵出武关,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心……
魏容苦笑:
“现在就连大人的反应,都和关老君侯一模一样,既舍不得高都城,又想要回师救援壶关长子……”
说到这里,他顿住不语。
因为再说下去,就是差最后一步,兵败身亡了。
关老君侯都没有办法破这个局,魏容可不认为自家大人比关老君侯还厉害。
幺妹坐下来,喃喃地说道:
“这么说来,阿舅岂不是有如关老君侯的故事?”
魏容嘴角抽了抽。
要是自家大人当真如关老君侯,那还好了。
但魏容可不认为自家大人能与关老君侯相提并论。
关老君侯就是再傲,那也是识得大局,听得进他人劝言的。
皆言关老君侯拒绝了孙权的提亲,这才惹恼了孙权。
但以当时的情况,莫说是怒而拒绝,就是关老君侯客气一些,恐怕都要中孙权离间之计。
那才叫不识大局——远在蜀地先帝会怎么想,考虑过吗?
丞相写信劝关老君侯熄了与斄乡侯(即马超)争雄之心,费公举(即费诗)劝关老君侯接受前将军绶印。
关老君侯都能听进去,这些都算是识大局而听人劝言。
但自家大人……
谁能劝得住他?
若非是自家大人,魏容说不得就要骂一句:
他识个屁的大局。
幺妹听到魏容这么一分析,脸上的神情更是焦虑:
“阿郎这么一说,那上党岂不是当真要丢失无疑?”
虽然魏容算是冯都护一手培养起来,少有受魏延抚养之恩。
但不管怎么说,魏延对其母尚可,又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魏容当然不希望自家大人落到这一步。
只是身为冯鬼王的弟子,他这些年所学到的学问,又不是摆设。
再加上他的身份,能掌握到一般人所不知道的信息,看得自然是比别人更深刻一些:
“昔先帝与丞相经营荆州近十年,吴人犹能得荆州内应。关老君侯麾下亦有不少谋士将军,犹不能守住荆州。”
说着,魏容的脸色也开始有些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