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放心:
“要不我回去后,还是让他们过来一趟吧?”
“不用不用!”郭循猛然提高了声线,不过他很快就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今天答应了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
“如果又改变了主意,让他们过来值守,任谁心里都有会不高兴。”
“放心吧,我会注意看着这些人的。行了,快去吧,莫要再耽搁了。”
郭循说到这里,半开玩笑般地说道:
“若是你不放心,回去后告诉他们,今晚莫要睡得太死,随时注意警报就好。”
“这些郡兵,以后也是要进入军中的,此时正好让他们锻炼一番。”
大汉的兵役,一共有四年。
一年在本郡戍守,这就是郡兵,同时接受正规军事训练。
剩下的三年要调入中央军,参与对外作战。
这四年是强制兵役,是没有正式军饷的。
四年后,是继续呆在军中领军饷,还是回乡,就要看朝廷的安排。
所以郭循说要让这些郡兵锻炼一番,倒也算是一番正当理由。
看到郭参军态度如此坚决,队率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带着人下了城墙。
毕竟是郭参军亲自带军呢,想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看着这队汉军最后一人消失在城头,郭循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失手掉落兵器的郡兵的,目光冷峻而凶狠。
只见郭循压低了声音:
“若今夜之事,当真因你而出了问题,到时候妻小父母皆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又看向众人:
“汝等亦是一样。”
说完这句,大概是看到众人之中,有人太过紧张,然后他又放缓了声音:
“但如果成功,那就大不一样,汝等皆因此而受功,家中妻小父母这辈子便不用吃穿用度。”
“孰重孰轻,你们心里当是有个决断才是。”
看到前面的几人,眼中闪着光,神色越发坚定起来,郭循这才满意点点头。
这些人,除了有十来人是大魏那边悄悄派过来的细作。
剩下的,有一部分是河东世家的人——他们在几年前的那一场叛乱中,不仅仅失去了土地和家产,还失去了家人。
而最后一部分,则是当地某些世家的家生子。
也幸亏是上党世家的家生子,若换成河东的,郭循可不敢用。
河东那边一直在给那些贱民分田地,收买的代价太高了。
上党这边就好多了。
特别是都督府成立以后,所谓“摊丁入亩”恶政,在上党自然而然就推行不下去了。
原因很简单:
魏延在朝中受同僚所恶,没有足够的帮手。
而到了地方,他又不愿意接受,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喊冯贼为山长的那些学生。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郭循要感谢魏延,送给自己这么一个巨大的机会。
可惜,魏延不是大魏的人。
不过眼下可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郭循收敛起心神,开始安排今晚的值守。
夜色渐渐地越发浓重起来。
进入了深夜以后,壶关城墙后面,开始变得万籁俱寂,再没有一丝声息。
就连城头上,亦是一片寂静。
时间拖得越久,郭循就越是显得焦虑不安。
大概是觉得太过郁热闷人,他干脆走出角楼,来到城墙上,向着城外眺望。
可是夜的黑幕遮盖住了一切,除壶关外面的崇山峻岭,还能显现出黑黝黝的轮廓。
山上的林木都被已经被隐藏在黑色里,更别说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