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有如急雹坠地。
举着大楯的吴军将士,身材高大,全神贯注地支撑起大楯,努力地掩护后面的同袍。
感受着箭雨所造成的持续不断的冲击力,让他们战袍内的肌肉隆起,面色通红。
虽然大楯与幔盾不足以完全挡住城上射下来的箭雨,但至少减少了大量不应有的伤亡。
同时也能给跟在后面的将士不少心理安慰。
进攻到足够的距离,只听得后方鼓声急变!
各队的将校皆是大喝一声:
“顿!”
举楯的将士下意识地开始斜立到地上,形成了参差不齐的临时楯墙。
“射!”
跟在后面的吴军弓箭手,以楯墙为掩护,开始向着城头抛射。
双方的箭雨在空中交错而飞,甚至有一些箭羽在相互碰撞之下,纷纷折落。
“还是不行啊!”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的傅佥,咂了咂嘴:
“城上的箭羽太密了。”
“你这不是废话。”罗宪盯着城头,“城头除了弓箭手,还有弩手。”
他摇了摇头:“自下仰攻,只能抛射,弩手派不上太大的用场。”
虽然弓箭手准头比不过弩手,而且训练一个弓箭手也要比弩手难度大得多。
甚至弩在平地对垒的时候,可能比弓箭还要好用一些。
但弓箭手一直都是军中远程打击的主流,原因就在于此。
因为弩只能平直射击,这就决定了它在战场上的适用性,远不如弓箭。
“想要压制城头的弓弩手,必须得堆土山和打造临车。”
把土山堆到比城头还高,攻守之势异也,攻方就能居高临下。
但想要把土山堆得比城墙还高,何其难也?
不但费时,而且也有一定的先决条件。
比如说,要先把城外这条护城河填平。
眼下吴军仅仅搭起浮桥,方便步卒渡水攻城——但凡有水的地方,吴军都具有一定优势。
淮南之地水流湖泊密布。
六安城依水而建,西面有沘水穿城下而过。
唯有南东北三面可布兵而围。
六安城的护城河,正是引自沘水,既宽且深,甚至可以行船,想要填平它,何其难也?
所以只能选第二种办法,打造比城墙还要高的临车,上面布置弓弩手,掩护地面的部队攻城。
但临车属于重型攻城器具,想要打造出足够的数量,何其难也?
“攻城何难也!”
罗宪发出一声感叹。
傅佥点头:“吴军要挺不住了,又要退了。”
说话间,诸葛恪所处的主帅方向,果然响起了金锣声。
由于护城河存在的干扰,再加上西门惨败的影响,让诸葛恪谨慎了一些。
他并没有组织起第三次的试探,而是让大军缓缓全面后退,回到营寨休整。
反观六安城内的魏军,先是败了西门的吴寇,然后又打退了对方的两次攻城。
如今看到对方退兵,就算知道不过今日暂时休兵,仍是士气大振,发出了欢呼声。
诸葛恪听到六安城头传来的隐隐声浪,脸色阴沉:
“来人!”
“将军?”
“传令,督促军中匠人与民夫,让他们加紧打造浮桥,明天至少要达到能过马的宽度!”
“喏!”
今天的浮桥还是小了些,一次性不足以渡过太多的士卒,导致今日的两次攻势,并不足以试探出他想要的信息。
不过诸葛恪也知道,六安城乃是魏国庐江郡的郡治,城高池深,非吴魏边境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