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也就罢了,就怕有人会乱想,认为天子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要是换作妾,这个事情根本不用着急,现在东有魏贼,东南有吴国,日后战事还多着呢!”
“只要战事一起,你这个镇东将军肯定要出征,到时自然就没有办法处理关中之事。”
“到时候怎么收回,收到哪里,还不是皇帝姊夫一句的事情?”
右夫人解释完天子的心理,话锋一转,又提起尚书台:
“至于尚书令蒋公琰,他本就不是好权之人,更兼年纪也大了,让他跟你争权,图个什么?”
说着,瞟了一眼冯君侯:
“再说了,镇东将军府压了尚书台一头,本就是正常,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镇东将军有权知道尚书台的决策,尚书令有权知道镇东将军府的决定吗?
所以这压一头,不是很正常?
镇东将军现在才多大年纪,就开始平尚书事了。
日后十有八九是要录尚书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反观蒋琬,军功官职本就不如冯镇东,而且都这么个年纪了,他还能当几年尚书令?
右夫人说到这里,语气悠悠地总结道:
“巧言令色冯郎君,心狠手辣小文和,深谋远虑阴鬼王,施恩不索大善人。”
“莫说是蒋公琰,就是放眼朝野上下,有几个敢和冯君侯别面子?你道人人是魏延么?”
“更另说蒋公琰与阿郎之间,不是本就有交情么?他如今这般,正是借机示好。”
冯君侯虽然顶了“施恩不索大善人”的名头,但谁敢把他当成大善人欺负?
听完右夫人分析这里头的曲折,冯君侯这才恍然大悟。
朝堂之事,自己终是免不掉要正式参与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右夫人这些话,听在耳里有些别扭,但见他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
“施恩不索大善人,说得极有道理,这话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你为什么要拿它与那什么巧言令色心狠手辣相提并论?”
本来还在说正事呢,右夫人听到冯君侯语气不善地问出这个话,顿时就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她软软地趴到冯君侯肩上,捶了几下冯君侯,“鹅鹅鹅”地笑了好一会,断断续续地说道:
“可不,可不就是施恩不索嘛!”
“教南中夷人采油桐,种甘蔗,采茶叶,教凉州胡人圈养牛羊,帮他们划分草场,减少纠纷。”
“让荆州拿粗糖换红糖,怕他们饿着,还给他们卖粮食,又给吴人租兵器铠甲……”
“哦,对了,当年卖给长安魏贼的毛料,可是连蜀地都还没有稀罕东西呢……”
“阿郎这种施恩不图他人回报的做法,谁敢说不是大善人?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右夫人笑不成活了,倒在冯君侯的怀里直打滚。
冯君侯双手一搂,免得右夫人滚下榻去,无辜地说道:
“他们当时确实都赚了啊,就像前些日子的吴国校事秦博,还跟我道谢呢!”
本来已经有些缓过气来的右夫人,这一下又笑得快要抽过去。
若非怕皇后随时找过来,这一滚,说不得两人又要齐齐往榻里滚去。
两人磨磨蹭蹭地终于穿好衣服,出得偏殿门口,门口早已是悄无人影。
也不知黄胡是早就离开了,还是在远处暗中守着。
两人依依分别前,右夫人叮嘱冯君侯:
“反正阿郎就尽管放心去找蒋公琰,你以前也与他打过不少交道,当知此人实是少有的君子。”
“阿郎若欲把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