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已明了
“威公的身子,可曾好些了?”
杨仪不好对费祎发火,只是重重地长吁一声,道
“身体倒是无碍了,不过近来夜里心悸,不能安寝,神志有些不定。”
“心悸者,当是有心中有放不下之事,威公可是有所思?”
费祎试探着问道。
杨仪仗其资历,也懒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昔日吾背魏而向汉,得先帝赏识,先是被先帝征召为左将军兵曹掾,后又为尚书,彼时冯永何在?”
“丞相南征时,吾以参军之位,代行相府事宜,彼时冯永不过一小吏。”
“待丞相北上汉中,军中诸事,皆委任于吾,彼时冯永不过一边郡长史。”
“如今呢?吾仍不过丞相府长史,而冯永,在外则居刺史之位,入府则居参军之职,入宫则有侍中之责……”
杨仪越是说,就越是激愤,怨恨形于声色,怒气显于言语
“即便冯永有功,但待其可谓过厚耶?再说那蒋琬,留守锦城,又有何功?能入尚书台,任尚书令?”
“若是蒋琬那般都能任尚书令,那凭吾这些年来的功劳,难道连入尚书台都不可耶?”
外人或许没有感觉到这次调动有什么异常,但杨仪久随丞相,又岂会看不出苗头?
先帝开国时,尚书台本来就是权力中枢。
这个从法正、刘巴、李严等先后被先帝任为尚书令,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是夷陵之战后,先帝突然驾崩,太子年少,形势危急,大汉的权力这才开始转至丞相府。
说句不好听的话,先帝让丞相与身为尚书令的李平共同辅政,未必没有让尚书台制衡丞相府的意思。
谁知这李严私心过重,先是拒绝领军前往汉中,然后又欲划出巴州自任刺史。
偏偏其手段又远不如丞相,最后丢了尚书令一职,尚书台也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虽然现在丞相的病情已有好转,但这一系列的人事调整,已经在暗示着尚书台似乎有重新恢复权力的趋势。
至少也是恢复一部分权力。
这还是次要的,从更长远来说,丞相之后,天子怕是不可能再设丞相府,那么尚书台就是完全的权力中枢。
蒋琬、费祎、董允、冯永这些人,要么入尚书台,掌管政要。
要么是侍中,出入宫廷,与闻朝政,得天子亲重。
这就意味着在丞相之后,他们就是选定的朝廷重臣。
而身为丞相府长史的自己呢?丞相之后,自己当如何?
没了丞相府,自己这个丞相长史应当怎么办?
这才是杨仪最为不忿的地方。
“威公若是对冯明文居丞相参军和侍中之位不满,那大可不必啊!”
费祎也不知看没看出杨仪的心思,只是笑着说道
“冯明文虽加丞相参军与侍中之职,但他能在汉中呆几天?最后不还是得要回凉州?”
“不在中枢,这参军与侍中,也不过是虚有其名而已。”
“至于蒋公琰,任尚书令,自是为了能更好地留守锦城,毕竟锦城那边,李正方此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再说了,现在丞相府诸事,不还是一直由你处理么?”
杨仪闻言,勉强一笑,神色稍霁。
费祎见此,又安慰了一阵,这才离去。
他没有看到的是,杨仪看着他的背景,面色阴沉如此时冬日的天空。
冯永自然不知道汉中暗中涌动的潮流。
不过就算他知道,那也无所谓。
好不容易回一趟汉中,既然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下一步自然要回南乡看看的。
不列仪队,不张旗鼓,仅带着亲卫,混在双南大道的商旅中,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