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
还要知道如何排除纠纷。
毕竟百姓又不是莫得感情的机器人,而且还是汉胡混合,平日里有些矛盾那是必然。
南乡工程队搞了多少年?
多少人能干多少土方,世上还有比他们更了解的吗?
按人头分派下去的任务,那都是掐着给的。
如果是想要糊弄,那必然是无法完成。
如果是按班就部,最多也就是勉强能完成。
只有那些至少有几分能力的,才有可能脱颖而出。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凉州第一阶段的考课里,居然还有扣工分这种操作。
比如随地便溺,饭前不洗手等等诸多规矩。
不但士子要自己带头遵守,还要注意让自己所领的民夫也要遵守。
“以前是真没想过,不过领数百人而已,就这般不易。”
李明接过马田递过来的菉豆汤,喝了一口,这才感慨地说了一句。
虽说是有些抱怨,但口气很明显带了些许得意。
比起初来时,已经改变太多。
原因很简单。
这般严格而周密的考课,只能说明,凉州刺史府是早有准备。
也就是说,考课选才,远比想像中的要认真。
原来还有些担心此举是安抚凉州世家豪族的蜀中人士,皆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而马田和李明,则因为表现出色,所以手底下已经有三百多名民夫,通过第一阶段的考课基本已定。
只要他们交上去一篇能看得过眼的论策,就可晋级。
“不躬身不知世务之繁,空谈治世谁人不会?”
马田也在李明身边坐下,端着碗很是感触地接了一句。
喝下一碗菉豆汤,身上的燥热似乎减少了一些,李明问道:
“听说前两日有人为了赶工,让民夫在午时冒着烈日干活,导致好几人发痧,最后事情如何了?”
马田远比李明会与他人打交道,能经常从一些渠道打听到别人所不知的消息。
只听得他回答道:
“说是暂停了管理民夫的资格,最后如何处置,且看刺史府的消息。”
马田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大汉初复凉州,本就要注意收买人心。依吾看来,此次兴修水利,开垦荒地,正是有此意。”
“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得对刺史府的名声有碍。故依吾看来,刺史府怕是要慎重处理此事。”
每日午时要让民夫休息一个时辰,这是刺史府定下的规矩。
因为民夫只有早晚两食,中午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喝点菉豆汤解解暑。
可是他们干的又是重体力活,所以自然不能逼迫太过。
两人正在闲聊,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然后就是依依呀呀的唱曲声隐隐约约地飘来:
“妾那个发初覆额哟,就折花哟那个门前剧……”
李明叹了一口气,对着马田问道:
“你说,若是冯刺史听到他的诗被人改成这种样子,会是个什么心情?”
马田脸上倒是不以为意,哈哈一笑:
“冯刺史未必不知此事。既然无人阻止,那就说明上头是默许的。”
说着,他挤了挤眼,“太热天休息的时候,让那些民夫听听这些曲子,倒也能振奋士气。”
李明苦笑。
作为一名读书人,听到一首名诗被伶人改得乱七八糟,拿来唱给民夫听,简直是糟心得不能再糟心了。
可是底下的民夫,平日里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时间久了,未免有些过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