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寞而忧伤,与喧闹的人群,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对比。
她惆怅而无奈,就如海边孤崖,摆脱不了烈日的洗礼与海风的撕扯。
她,是达赛城的小公主,却在父母受难之时,无能为力,只能黯然落泪。
她,是我的未婚妻,卡嘉莉。
淡青色葡萄汁,透着醉人的幽香,却有着冰冷的颜色,恍如她此刻的心境,既渴望,又沉沦。
静静坐在她对面,望着她忧伤的双眸,我轻声安慰“别难过,总会有办法的。”
“嗯”她轻应了声,但我知道,这只是为了安慰我的敷衍,实际上,她一直心乱如麻,彷徨无措。
我又何尝不是?
“过几日,我可能会让大部分家人,撤离达赛城”顿了顿,我抱歉道“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卡嘉莉凄然一笑,放下果汁杯,小手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上,轻声道“要怪,只怪我的父母,是王是后,要怪,只怪我的祖父识人不明。”
抿了抿嘴,我道“如果你能怪怪我,或许我心里还能舒服些。”
卡嘉莉没有说话,她在强忍着自己的感情,抑制着自己的冲动,这一点,从她不断攥紧,并不断颤抖的手就可以感受得到。
一声轻泣,细弱蚊蚋,微不可查,只是与这声轻泣相伴的,还有一声更加微不可查的闷响。
伴随这声闷响,一股剧痛,自手背传来,令我嘴角一颤。
真没想到,悲痛的力量,竟会这般骇人。
垂目望向手背,微微有点肿胀,不需查看,我已经知道,肿胀皮肉之下的那段手骨,毫无疑问已经断了。
被生生捏断的。
倘若断骨能让卡嘉莉心情转好,便是我全身骨骼尽断,又如何?
反正也就个把小时,骨头便能愈合,这个把小时的剧痛折磨,我还是能够忍耐下来的。
或许是内心的愤恨伴随捏断我手骨的那股力量一并消散的缘故吧,卡嘉莉的心情似乎转好了些,她甚至能够强颜欢笑,与大家一起畅饮,并大口吞咽着烧烤。
待吃饱喝足以后,众人纷纷歇息去了,卡嘉莉却拉着我,来到断崖处,拎着两瓶烈酒,说是要饮酒观月。
我知道,那股内心中的憋闷之火并不会简简单单就过去,索性陪她痛饮一场,总好过闷在心里。
坐在断崖上,海风吹拂着我俩赤果的脚,那感觉,仿佛有恶作剧小孩儿,不断用清冷的蚕丝棉纱,逗弄我的脚掌脚背。
卡嘉莉枕着我的肩膀,口吐幽兰与酒香,讲述她儿时的过往。
她说,在她四岁的时候,有一次,被马蜂蛰了,她哭着找她父王,要他帮着自己教训这群胡乱建窝的虫子。
兽人王没有答应她的要求,而是拉着她来到马蜂窝下,指着蜂窝对她说你瞧,它并没有蜇我们,对吗?
卡嘉莉很委屈,并不理解兽人王话里的意思。
兽人王便耐心的解释道“它们只想寻求一处栖身之所,只要不招惹它们,不捉弄它们,不伤害它们,它们就不会伤害我们。”
卡嘉莉吐着酒气,冷笑道“父王,你错了,错了!老公爵他的家族,备受弗格斯家族信重,甚至爷爷曾赐下圣旨,与弗格斯家族共荣!我们家族一直遵循祖宗遗训,不随便招惹,不轻易伤害,能忍则忍,能宽容则宽容,可是,可是事实呢!他竟然成了夺权篡位的权臣,甚至将你和母后一并监禁!”
喊着喊着,卡嘉莉小拳头缓缓垂下,搁在我腿上,轻轻捶打着,一边捶打,一边痛苦道“父王,您总是觉得以诚待人,以礼待人,方能垂拱而至,可是,可是老公爵他就是条毒蛇,伪装成绵羊的毒蛇!冷血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您的礼遇而感恩呢!”
伪装成绵羊的毒蛇?
为啥这种比喻总觉得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