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克汉城的冬夜,很冷。
靠近山脚的帐篷里,我和凯兰,躺在厚厚的羊皮毯子上,盖着轻薄又舒适的鹿皮被子,相拥而眠,十分温暖,惬意。
而与我们相距十几米外的另一顶帐篷里,却时不时传来几声悲鸣呻吟,那是断肢者抑制不住的痛苦哀嚎。
真难为白敬宇老爷子了,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得不在另一顶帐篷里,忍受哀嚎的折磨。
这一夜,有的人过得很安逸,有的人过得很难熬。
第二天早餐刚过,运输队就急匆匆赶来,掀开厚厚的油布,一大车,数千发黄橙橙的左轮手枪制式子弹,展现在我们面前。
明媚的阳光下,一粒粒子弹反射出耀眼金光,险些刺伤了我的双眼。
“啊!多么耀眼的光辉啊!”我捂着眼,高声尖叫道。
“喂喂喂!有那么夸张吗!”凯兰捶打着我的肩膀,不屑道。
挪开手,侧眼一看,切,你倒是没用手掩,可不也把眼睛闭上了,还闭得可禁了呢,眼皮都皱成了包子褶。
交接完毕,运输队又匆匆折返回去。
目送他们离开,凯兰兴奋地抓起一把子弹,就往枪膛里塞。
在这里不得不称赞一声,别看约克汉城的铁匠是人族,可在技巧工艺精制方面,丝毫不比地精和精灵逊色。
子弹不大不小,正正好好塞进枪膛,凯兰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子弹,绝不是出自一般铁匠之手!”
“何以见得?”
她将其中一枚拿到我眼前,认真道“摘了护手,摸一摸。”
按照她的吩咐,我摘下右护手,用皮肤亲自感受子弹冰冷而坚硬的外壳。
体会了会儿,我啧啧惊叹“好滑。”
“嗯哼,摸哪儿呢!”凯兰双颊绯红,嗔道。
“哎呀,抱歉抱歉,我就说嘛,子弹怎么可能又软又暖”我一边说,一边恋恋不舍的把手从凯兰小手上挪开,再次轻抚子弹外壳。
这一次,我发现了端倪。
“这些子弹的外壳上”
“有并不明显的烫字,对吧”凯兰道“这不是寻常铁匠的做法,而是锻造大师才有的习惯,他们会在自己满意的作品上面,烫上属于自己的标记或文字。”
“嚯,陛下真是费心了。”
“可不是嘛”凯兰惆怅道“我还是第一次见锻造大师打造左轮子弹的。”
“行了,甭管是不是大师出品,这些都是你的了,好好用,尽管用,不够了再给你弄,只要能把大门打开,一切都是值得的。”
凯兰白了我眼,嘀咕了句‘不解风情的笨蛋’,就自顾自拎着左轮手枪,朝东侧走去。
我挠了挠头,纳闷自己哪里不解风情了,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也快步跟了过去。
子弹很充足,凯兰的表演秀自然而然也为所欲为起来。
那子弹用的,跟呲水枪呲水似的,没一会儿,就打光了数百颗子弹。
望着满地黄橙橙的弹壳,再看看被数百颗子弹蹂躏至坑坑洼洼的金属外壳,我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一种在看好莱坞枪战大片的错觉。
凯兰的动作依旧没停,噼里啪啦的枪声仍旧持续不断。
此时的她,已经将平时常用的那把左轮枪插回腰间,换成了她一直珍藏的另一把漂亮的左轮。
随着子弹的射出,左轮枪口绽放出华丽的光辉。
又射了几十颗子弹,凯兰停下动作,不断转动漂亮左轮。
瞅了眼弹药车,才用去四分之一,弹药还很充足。
我拿出手帕,擦了擦她额头鬓角的汗“累了吗?”
“累倒是不累,就是枪不行了”她将枪口抬起,对着我道“你看,枪管已经热到快要变形,再打几十枪,就肯定玩完。”